“謝大王。”眾人一起躬身。

可塗帶著一群侍從離開。

“大王,這邊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冠軍伯那裡還要有人去溝通一下,免得到時候出了問題。”有負責禮儀的大臣提醒道。

這話其實算是委婉的。

封伯這種事情是人道大禮,若不是吳國這種傳承有序的大國,尋常小國都未必知曉全套禮儀程式,更別說鹿梧出身商人子弟,如何知曉這種高階禮儀?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種牽涉到氣運之道的禮儀,又稱為儀軌,是運轉氣運的一部分規則,雖然大家看不到氣運如何流轉,但不按規矩做,失敗了算誰的?

吳國如今雖然破落了,但既然要行封伯之禮,也早已請了越國王族前來觀禮。

到時候鹿梧不知禮儀,在封伯儀式出了洋相,大家丟臉不說,萬一封伯失敗,那南方五府換江南五郡的大生意到底還算不算數?

“嗯,言之有理,此事交予你去安排,只是冠軍伯性情如何你也知道,此事還需派遣合適的人選才好。”

“微臣知道,微臣會安排性情溫婉的女官前去,定然不會惹得冠軍伯生氣。”

對鹿梧來說,兇名在外還是有些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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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府,鹿府。

南河府是鹿梧發家之地,也是如今南方五府的政治軍事中樞。

與楚國大戰之後,鹿梧帶著隨身五女前往吳國,等候封伯,他的二哥鹿柏便暫時居住在鹿府別院中。

“可有訊息麼?”鹿柏急切問道。

自從鹿梧不聽勸說,一意孤行,帶傷前往吳國等候封伯,鹿柏便整日提心吊膽,除了與吳國留下的軍官、楚國投靠鹿梧的地方貴族勾心鬥角之外,便是每天三次派人去港口打聽鹿梧的訊息。

不是他每天只擔心三次,而是吳國與南河府之間的渡船,一般情況下每天只有三輪。

“是好訊息,鹿兄可以放心了!”馬衝一進門來,便朝鹿柏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呼——”鹿柏長出一口氣:“馬兄,那我家五弟情況如何?”

“吳王可塗仁厚,親自出城勸鹿大將軍遠走高飛,沒想到鹿大將軍傷勢早已痊癒,如今已是君臣相得,一時傳為美談!”馬衝轉身朝江南吳國嵩京方向拱了拱手,才說道。

可塗上任半年左右,在吳國的名聲本來就不錯,此事以來,更是得中下層士大夫人心——誰不喜歡一個性情溫厚的上司呢?

鹿柏臉上剛剛綻開笑容,突然又凝固住了。

五弟鹿梧的傷勢是裝出來的?

可他若是裝出來的傷勢,那又是裝給誰看的?

若是吳王可塗沒有出城相勸的話,五弟鹿梧裝成重傷,打算幹什麼?

自己都能想到這一點,那吳國上下能人無數,他們會想不到嗎?

眼前就算吳國鹿家一片和美,傳為美談,可將來有人翻開此事,說鹿梧當年居心叵測,那吳國還能作為鹿家的後盾麼?

鹿家若是夾在吳國和楚國兩大強國之間,又當何以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