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

“還以為是吳國偷襲,搞了半天是私人恩怨。”

“這也的確有些欺負人,沒本事的只能忍了,有本事的當然要翻臉。”

“這姓鹿的算是條漢子。”

“不過他一個人就想和我們大楚不共戴天,真是不自量力。”

“那怎麼辦?老師有授業之恩,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老師死了,不去報仇?”

“就是,人家本來好好的,過個江也要被水軍圍殺,沒上岸就翻臉就是脾氣好了,結果老師被殺,那誰也忍不住。”

天地君親師——天地之間,男兒只拜這五尊。

也就是說,殺師之仇比得上殺父之仇,此等大仇稱得上不共戴天,若是不報,連天下人都看不起你。

當然,那焦橫只做了鹿梧三天啟蒙老師,就覺得鹿梧練武不肯吃苦,每天睡覺的時間比練武的時間多七八倍,絕對是爛泥扶不上牆,所以兩人根本沒有正式的師徒關係,這些鹿梧卻是不會說的。

上將軍潘夫也無言以對。

他並未懷疑鹿梧的話。

鹿梧說的這些遭遇基本符合他得到的情報,而且還補全了些他不知道的內容,看起來更加合理順暢,也非常符合鹿梧年輕氣盛、一言不合,生死看淡的人設。

可是,區文毅也是久負賢名,治政手腕高明,為何會做出這般不智之舉?

不過潘夫轉念一想,也許是區文毅見此人年輕可欺,動了收伏之意也沒一定——楚國可是正缺鬥將呢。

若是能收付此人,不但可以削減吳國威脅,而且可以為楚國添一份極其重要的戰力。

楚國與燕齊兩國在楚國北方連年交戰,楚國野戰敗多勝少,大多數情況下只能守在城中,局面極其被動。

這是因為燕齊兩國都有鬥將,在野戰中著實佔了許多便宜。

楚國不敢野戰,便是抵不住鬥將猛然殺出的突擊——若是有了準備,也不是擋不住鬥將,大不了集中神臂弓、蹶張弩連續射殺便是。

若是讓武道宗師埋伏在軍中,更有機會直接擊殺兵家鬥將。

問題是,鬥將出手可不是明擺明的從正面殺入,而是往往在兩軍酣戰中突然殺出,仗著自身悍勇,率領親兵從任意一點選破軍陣。

能抵擋鬥將的都是軍中頂級精銳,最起碼都是外功武藝登峰造極的七品高手組成隊伍。

沒有任何將領能在全軍戰線上處處佈置這種頂級精銳——若是真有這種軍隊,一路橫推過去就完了,也不用野戰了。

而且,真正的鬥將身邊必然有精銳親兵護衛,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圍攻的。

楚國若是有一名鬥將,只要能頂住對方鬥將突擊,便不用害怕出城野戰。

也許是區文毅愛才,打算先打一棒子再來顆甜棗?

這種上位者的把戲本來不稀奇,只是也得看物件是誰。

大約是區文毅沒說清楚其中要害,那手下官吏貪財,直接害了焦橫性命,本來打算拿焦橫威脅鹿梧,結果這一下子把人得罪死了。

接著就是鹿梧直接上門砍人,把區文毅腦袋剁了下來?

大約如此吧。

潘夫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