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菡淨完手便開始吃飯。袁惟寅依舊品茶,柳如煙依舊繡袁清菡的嫁妝,而袁瑞鴻則蹲在門口逗蛐蛐。

一家人正可謂是其樂融融。

多少次袁清菡被這一世難得的溫馨感動住。

之前點點滴滴的事情,在失去了之後才知道卻是彌足珍貴的。

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

袁惟寅想到了什麼,嘆了一口氣。

柳如煙停了手上的動作,抬眼看他,說道:“你怎麼了?”

袁惟寅說道:“恐怕咱們一時半會兒搬不了家了。”

三個人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袁清菡內心竊喜,而柳如煙是疑惑,袁瑞鴻呢,當然是不想搬了,柳園多好啊,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

看到三人都認真聽,袁惟寅很滿意,說道:“我今天派人去打探租房的事情,可是他們反饋回來的結果,有的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有的說那些房東見了他們跟見了瘟神似的逃跑了。他們整整跑了一天,愣是一個房子也沒有看。”

柳如煙皺眉道:“這些太奇怪了,偌大的京城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租的房子,這於理不合啊,你說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啊。”

袁清菡當聽到袁惟寅說話的時候,便將頭低了下去,要不然她的笑容肯定就暴露了。

她內心竊喜,昨晚北堂赫亦說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果然他處理的相當漂亮,看來這家是不用搬了,她又可以離北堂赫亦再近些,實在是太好了。

話說,她耽擱得也太久了吧,不知道北堂赫亦等急了沒有,他應該會等她的吧。

上一世,北堂赫亦總是等她,等著她梳妝,等著她吃飯……等著她愛上她,等著她嫁給他。

這一世,她再也不要讓北堂赫亦再等她了,可是還是在等她。

袁惟寅聽到柳如煙如是說,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吧,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讓全京城的人都聽他的,而且我也並不覺得得罪過什麼人。”

柳如煙聞言一下子就拉下臉來,硬邦邦地說道:“上次你也說沒得罪過什麼人,可是咱們袁家不是差點被滅門嗎?”

一想到這裡她就心有餘悸。

袁惟寅不再說話,因為柳如煙並沒有說錯。

柳如煙繼續說道:“眼下,咱們還是彆著急搬出去了,住著首輔大人的別院,那些人定然不敢拿咱們怎麼辦,而且那些值守的錦衣衛實在是辛苦,咱們得有良心。”

袁清菡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插嘴,要是插嘴的話,可能不搬家的事情就泡湯了。

他們本來就不想讓袁清菡跟北堂赫亦走得太近,所以才死氣白咧要搬家的。

果然,袁惟寅說道:“菡菡,你要是答應以後不跟首輔大人來往,咱們就不搬。”

袁清菡巴拉米飯的筷子停了下來,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說道:“我最近都忙死了,怎麼可能有有時間跟首輔大人來往呢。”

柳如煙點了點頭,覺得自家閨女說得很有道理,然後便看到自家閨女嘴角的白色米粒子,伸手把米粒子捏下來,不悅道:“你這死丫頭,說了多少次讓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我看你都當了耳旁風。”

袁清菡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知道了,孃親。”

袁惟寅若有所思地說道:“薛掌櫃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變故了,怎麼說走就走了?”

袁清菡靜默著往嘴裡巴拉飯,她並沒有將薛掌櫃是叛徒的事情給袁惟寅說,因為袁惟寅知道了,袁晉川就知道了。

祖父歲數大了,她害怕祖父聽了,身體會受不了,所以直說薛掌櫃攜家回鄉了。

柳如煙說道:“是啊,他走的太匆忙了,咱們還沒跟他告別呢。”

說話的功夫,柳如煙看到袁清菡站了起來,向外走去,不悅道:“幹什麼去?吃飯啊!”

袁清菡沒有轉身,擺了擺手,說道:“我吃完了,先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