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道上空蕩蕩的,除了一輪彎月相伴,便是秋風瑟瑟了。

張軒宇敲開了首輔府的門,這麼晚了,守衛想著袁姑娘不會來陪大人練劍了,便把門落了鎖。

值守的守衛把門開啟,驚詫地看著裹著厚衣服的袁清菡,這麼晚了,袁姑娘竟然來了。

張軒宇問道:“大人休息了嗎?”

守衛說道:“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是休息了吧。”

袁清菡向後移了一步,想著離開。

張軒宇卻說道:“那我們進去看看。”

說著便走了進去。

袁清菡見狀,只能帶著絳珠走了進去。

張軒宇實際上不知道自己這般自作主張對,還是不對。不過他清楚地察覺到大人和袁姑娘之間肯定是鬧了什麼矛盾,與其夾在中間受夾板氣,還不如讓兩個人趕緊化干戈為玉帛,這樣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一些。

一個守衛帶著絳珠去放碗碟去了,張軒宇則帶著袁清菡向北堂赫亦經常練劍的地方走去。

還未到近前,便聽到刷刷舞劍的聲音,聽這聲音這力道,除了大人也是沒誰了。

張軒宇喜上眉梢,說道:“大人還沒有休息。”

袁清菡慌忙攔住他,說道:“我有事情要單獨給大人說,張統領先回去吧。”

張軒宇很明白情人之間不願意被人打擾的心情,笑道:“好,我在門口等您,等您出來了,跟您一道回去,省得您害怕。”

袁清菡點了點頭。

雖然炎彬武功蓋世,但是論討人喜歡,還是數張軒宇。

袁清菡慢慢走近北堂赫亦練武的地方。

她不應該來的,可是她實在是太想看看北堂赫亦了。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總是默默地關心著她,總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默默無聞地給她關愛,可是她卻將這一切都無視了。

他對別人是那麼冷酷,但是對她卻是這般的溫柔。

惦記著她的傷給她送來治傷藥,寒夜裡面怕她餓著給她送來溫熱的飯菜……

這樣溫柔的人,真的讓人心疼。

聲音越來越近了,繞過假山便是北堂赫亦練劍的地方。

袁清菡突然便頓住了,近鄉情更怯。

最終她吐了一口氣,從假山側面走了出來。

就讓她再放縱一回,讓她再好好地跟北堂赫亦呆一晚吧。

北堂赫亦實際上早就聽到她來了,他練劍的手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穩住了,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待袁清菡出來之後,北堂赫亦便停了下來,將劍背在身後,看著袁清菡。

兩人隔了有十數米,兩兩相望。

見了袁清菡,北堂赫亦似乎又把朱耀明的話忘到了耳根後面,無比溫柔地說道:“你來了?”

說完,北堂赫亦便後悔了,不是說要淡著袁清菡,不再哄著她嗎?不慣著她嗎?怎麼又沉不住氣了?

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北堂赫亦啊北堂赫亦,你也有今天。

袁清菡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桌子,上面照舊擺著茶杯和茶壺。

北堂赫亦練劍渴的時候,就會喝點水。

這是上一世的習慣,這一世依舊如此。

袁清菡向桌子走去,說道:“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

北堂赫亦快步走到袁清菡的身邊,握住她拿水壺的手,說道:“不用。我不渴。”

袁清菡從他的手心裡把手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