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瑞鴻一聽眼淚真下來了,沒錯,剛才袁瑞鴻只是逢場作戲,假哭。

可是現在看到自己的親姐姐竟然這般不相信自己,還相信一個外人,實在是將他這顆玻璃心傷透了。

他狠狠跺了一下腳哭道:“阿姐,我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不相信我?!”

袁清菡緩和了一下語氣,剛才她確實有點兒兇了,但是也是關心則亂,扶住袁瑞鴻的胳膊,輕輕捏了捏,柔聲說道:“他不是外人,他是你姐夫。”

眾錦衣衛:我的個乖乖,真是活久見啊。

再看他們的大人,一點兒侷促和不自在都沒有,更沒有否認,而是靜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姑娘。

等等,大人這是什麼眼神兒,這般溫柔似水,甚至還帶著零星的寵溺,這是什麼情況?!

大人危矣,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眾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大人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終有一天是要遁入溫柔鄉的。

這一認識,簡直重新整理了眾錦衣衛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所謂三觀盡毀。

袁瑞鴻正想抗議,還沒有說出話來,袁清菡便面色嚴肅地說道:“說實話。”

袁瑞鴻只能哭著說道:“我被幾個混混堵在巷子裡,是他救了我。”

說著很不耐煩地指了一下北堂赫亦,一點兒對恩人的尊重都沒有。

錦衣衛丙正想發作,被錦衣衛乙攔住了,搖了搖頭,心道:做人要審時度勢,這小傢伙兒,沒準兒會成為他們大人的小舅子,那以後不還是他們頭上的小祖宗嗎?

正所謂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袁清菡說道:“所以你嘴上的血是那些混混的?”

袁瑞鴻一下子轉憂為喜,說道:“阿姐,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我嘴上的血不是我的?”

絳珠看到小公子剛才還是苦大仇深,現在便是興高采烈,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臉說變就變。

袁清菡颳了他的鼻尖一下,笑道:“你忘記我是幹什麼的了?”

明明自己還是好小的一隻,卻對自己的弟弟這般寵溺,實在是可愛得緊。

袁瑞鴻揉著圓乎乎的腦袋,笑道:“是啊。”

袁清菡揉了揉他的發頂,然後站起身來,看著北堂赫亦由衷地說道:“謝謝你。”

北堂赫亦輕“嗯”了一聲。

眾錦衣衛驚:合著大人站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等小姑娘說聲謝謝,真是活久見,活久見啊,此情此景,就應該讓炎彬來看看。

眾人也終於明白大人為什麼要讓炎彬去守城門,有他這個聒噪的人在,哪還有大人說話的份兒,真是活該頓牆根兒啊。

眼看著北堂赫亦要走,袁清菡慌忙跑過去,拽住他的衣角,說道:“我跟你一起走。”

在場的人無不驚掉下巴。

絳珠心道:小姐啊,您怎麼對北堂赫亦痴迷到這種程度了。

北堂赫亦垂目看她的手,袁清菡慌忙拿開了,心道:不可操之過急,不可操之過急,緩緩而圖之,別把人嚇跑了就成。

袁清菡又看到那朝思暮想的深邃眼眸。

上一世,袁清菡經常說北堂赫亦的眼睛好看,看個沒完沒了,北堂赫亦將她摟在懷裡,笑道:“我只有眼睛和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