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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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酷吏
春天到來百花盛開,蝶飛蜂舞,鳥叫蟲鳴,但也伴隨著蛇蠍蚊蠅。新村建立百業興旺,你爭我上,龍騰虎躍,難免參雜有汙泥濁水。新上企業的增多,招進了大批外來務工人員;商業街的興旺,喚來了眾多大小商販;旅遊業的開發,吸引了無數參觀遊玩賓客。繁榮興旺中也隨之混入了不少魚目濫竽,良莠不齊。本來不足二千人的小村,一下湧來外來流動人口好幾萬,村北高樓蓋了又蓋,供不應求,導致美麗新村美中不美,好中有差。亂拉亂尿、罵街打架、欺行霸市、小偷小摸等等興風作浪,殘渣肆虐,擾亂了正常秩序,增加了管理難度。
好在梅家村、梅行正都有的是錢,有錢就有了一切。不知道是否徵求了管理部門意見,自己聘了一個不知道是辭職還是被解職的老公安崔明福,組建了“凡聖仙治安所”,崔明福任所長,後經田春燕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多次央求梅行正,增補梅行寬任了副所長。置辦了警棍、電棒,仿製了四季服裝、皮鞋、帽子等等。下設九個小分隊,每隊五人,分片晝夜巡查。尤其對梅行正居住的凡聖仙宅,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值守。治安隊員個個如狼似虎,人人橫著走路,心裡想著、嘴裡念著:“梅爺有錢,咱是梅爺的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崔明福治所、治隊有方,總是陰沉著臉,眯縫著眼,很少說話,半低著頭挑毛病找過錯。他表面陰鬱,實則暴躁,對下屬稍有不順都是打罵,已經夠狠,對犯案人絕對的咬牙切齒,狠打死揍,決不手軟,定不留情。
當年崔明福當過派出所副所長,一次值夜班,有報案說:一名教師在歌廳嫖娼。
當場大怒:“媽拉個巴子的,人民教師在老子地盤還敢嫖娼?真他媽的找死……”旋即帶人把他抓來。
“……如實招吧?如實招了免得老子受累……”崔明福瞪著被銬在暖氣片上瘦弱白淨的四十多歲的男教師威逼,男教師瑟瑟發抖。
“我就是愛唱歌,我喜歡通俗歌曲,今天喝酒後高興,媳婦不叫我在家裡唱,我一生氣,就進了歌廳……”
“胡說八道,那怎麼有小姐?紙簍裡還有用過的避孕套?”崔明福言辭歷歷,證據鑿鑿。
“我承認小姐是和我對唱了,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幹,歌廳又不是隻有我去過……”
“我叫你什麼都沒幹……”啪啪啪大嘴巴亂抽,硬底大皮鞋死踹狠踢,嘴裡胡罵:“媽拉個巴子的,我最瞧不起你們這些假斯文的人,敢你媽拉個巴子的嫖,不敢你媽拉個巴子的承認……”邊打邊罵,越罵越不解氣,越打氣也越大,後來就電警棍上市……
不知道文弱的教師是學習英雄人物寧死不屈,還是真的沒有嫖娼,或者知道承認了的嚴重後果,越捱打越電擊越咬牙,死活不承認,後來乾脆什麼都不說了,蔑斜著眼,瞪著崔明福,彷彿不齒……
對視著……斜視著……,崔明福感覺了莫大的被羞辱,也深知必須弄出口供,又是劈頭蓋臉一頓臭打未見效果後,狠著心咬著牙道:“不信你不招……”。說完從暖氣片上開啟手銬,連拉帶拽把男教師弄出屋外,銬在了好像是養狗用的大鐵籠子裡,然後回屋計劃美美睡上一覺,好好熬熬他,下半夜繼續再審。
不知道是男教師身體有病,還是數九寒冬連凍帶氣,待崔明福睡美再審,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如今上任,性格不改,脾氣沒變,反而更想表現,為謝梅行正重金之恩、知遇之恩,張口閉口“梅爺,梅爺的……”。曾信誓旦旦表態:“我崔明福這後半輩子就聽梅爺的,只要梅爺一聲令下,我崔明福定當誓死效忠!”
梅行正制止過他“梅爺,梅爺”的喊,但是他背地裡還是照舊這樣稱呼,後來整個治安所幾乎都這樣喊了。
果真不辱使命,崔明福上任後,心存感激,親力親為,工作一線,指揮一線。對不聽梅行正話的,對影響和破壞梅行正建立美麗新村的,就是一個字“打”。凡是被弄到治安所的,沒有聽說過死的,但是也沒有聽說過不脫掉一層皮的。打怕了胡言亂語者,打跑了為非作歹者,打沒了不和諧不文明者……。打出了一片所謂大好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