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錢砸鬼門通 邪育禍苗萌(第1/2頁)

三十一 雜音

海上必有波浪，雨後自生雜草，世事總出矛盾，梅行正無論如何決策，都是有哭的有樂的。

新建的村委會辦公大樓已經啟用，梅行正的辦公室面積200餘平米，主格調金碧輝煌，珍貴綠植襯托。辦公傢俱一律花梨木，古香古色，雕龍刻鳳點綴萬字祥雲。5米多長的老闆臺略顯梯形，藝術擺放。身後靠牆一排博古架上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博古架側面有一暗門，裡面應該是休息室、娛樂室、游泳洗浴間等等，最後是胡聖兒的辦公室，有獨立進出門口，也可與此互通。梅行正斜靠在老闆臺後碩大的龍椅上，對老會計說：“都差不多了，感覺怎麼樣？”

老會計屈膝彎腰低頭抱拳在辦公檯前，呵呵笑答：“我的大救星，真的太好了，您簡直就是千古一君萬年一帝呀！”

“停，停，停，千萬別這樣說……”梅行正趕忙攔住。

“呵呵我說激動了，應該說咱們梅家村千古一明村官，萬年一好地王，不過在我心中就是千古至聖呀！您看如果沒有您，我們村民，我們村委會，我們村容村貌再過八萬七千載也不會有今朝。呵呵特別是1000多尊大小不一栩栩如生的凡聖仙雕塑，簡直就是我們村將來走出中國走向宇宙的名片呀……”

“什麼凡聖仙雕塑，凡聖仙是凡聖仙，雕塑是雕塑，不該說的別瞎聯絡胡亂說，今天是第一次聽到，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梅行正搶過話茬，一臉嚴肅。老會計一臉茫然，稍停片刻，梅行正冷冷的緩緩問：“聽說現在村中雜音亂出，謠言不斷，你都清楚，說說是怎麼回事？”

老會計掃描一下四周，抬眉看著梅行正，低聲說：“大救星真是明察秋毫，近來確實出現了不祥徵兆。”老會計蹀躞前兩步，緊貼著老闆臺低低聲音接著說：“多數的閒言碎語說東道西，其實是司馬昭之心，目的是不出錢或少出錢，越便宜越好得到樓房。有的想挑樓房位置找大仙算，請風水先生看，只想自己，不管其他，藉助假大仙胡乩卦，目的是想佔理想好樓地；更有的先放煙霧，早造輿論，萬變不離其宗就想多分多佔，有認為自家人多應該多分樓的，有認為自家人不多但是原來房子地基多應該多分樓的，有認為自家祖祖輩輩未離開村的怎麼也應該比離開過或不是本村的多分樓的，有認為自家兒子將來結婚得多分樓的，有認為自家女兒出嫁了但是戶口沒有遷出應該多分樓的等等，等等。”

“每戶分樓房的事情，你也知道貸款差不多了，你們可以對外說明家家戶戶都不用出一分錢了，我們都一律承擔。另外聖兒提議並負責統籌必需品、溫情溢滿村活動，以後家中的基本生活用品，我們也儘量統一安排統一承擔，讓全體村民過上理想生活。”

這些天聖兒天天東奔西走，像個小花蝴蝶，高興起來翩翩起舞，不自覺的都可以離開梅行正一會兒了。看看這家，瞅瞅哪家陸續搬入別墅樓房，彷彿都是她自己的家，由衷高興，喜不自禁。偶爾靜下來，抱著梅行正臂膀“梅哥哥，好多人家生活真的還清苦，拿不出交齊別墅的錢，梅哥哥可不可以都不要錢了？另外可不可以統一給村民購置點生活必需品呀？就來個‘統籌必需品、溫情溢滿村’活動！真正讓全村人民無憂無慮，幸福滿滿?”梅行正感覺著聖兒美好內心，都點頭答應後，聖兒撒歡的蹦了好幾蹦，跳了好幾跳，最後瘋狂的蹦跳到梅行正後背，也不怕人們看到，竟然讓梅行正揹著走出老遠，老遠……

“還有說什麼的？”梅行正收起回味兒思緒，接著又問。

“還有說你……”老會計差點順口說出“說你做事獨斷專行，你家樓房超大賽宮殿，明則公心實則私心氾濫……”，激靈靈打個冷顫，趕緊改口道：“大多數、大多數、極大多數都是說你公而忘私，自己出巨資花大力，建設美麗鄉村，造福家鄉父老。呵呵尤其剛才大救星說家家戶戶住別墅樓房都不掏一分錢了，還統一解決必需生活品，人人都會更加真心感激，個個皆是萬分讚美了啊……”

“那些出雜音，唱反調的都是誰？”

鏡片後的眼球急速轉著，心砰砰砰亂跳了，摘下眼鏡吹吹哈氣，用手指抹了抹不太乾淨的鏡片，又慢慢戴好，吶吶道：“其實這些閒言碎語，絕大部分都是出自大癩子臭嘴編的順口溜。”

人人熟悉大癩子，比梅行正大四歲，他父親叫大油勺，大油勺始終日子清苦卻裝富裕，無論在家吃的多素甚至捱餓，出門前總拿用了很久的一點豬皮抹抹嘴唇，彷彿天天吃魚吃肉。偶爾也抹抹頭髮，向後一背油光錚亮，因此人們贈送她雅號“大油勺”。他鼻子特靈，只要村裡來了耕地、打井、工作組什麼的，他總能找個理由領著大癩子過來蹭一頓，紛紛把肚皮撐圓，抵擋幾天。批鬥梅行正祖父祖母的時候跟著搖旗吶喊胡亂起鬨。大油勺壯年暴病而亡。大癩子日子更苦，光棍到三十來歲，忽然患病抽起了羊角風，不可預測的躺地上就牙齒咬的咯嘣響，口吐白沫，白眼上翻，無錢就醫，只有忍受。時間久了，羊角風抽走了勞動能力，他就天天跛足在村中路口牆角處，顫抖著手，顛楞著腳，彎脖歪嘴斜眼，流著哈喇子嘿嘿笑著編順口溜自娛自樂的說著玩。

“都說些什麼？”

“我記得不是太準，大概意思吧。這些順口溜雖然多數出自大癩子的臭嘴，但是我琢磨著也應該還有一部分嚼舌根子的。”老會計拍拍禿禿的腦門兒，鼓起勇氣，顫抖著手遞給梅行正一張信箋紙。

梅行正拿過來低頭看到：

1、咱村領導真是行，管天管地管住行，如問人家為何行，自己出錢來修行。

2、班子成員不算少，只有一人帶把的。其他全都娘們樣，個個都是挨乾的。

3、梅總一聲吼，全都渾身抖。梅總一聲罵，全都嚇趴下。梅總一發怒，全都尿了褲。梅總一哈哈，全都發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