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求親禮太過循規蹈矩了一些,我們家崔妹妹啊,這麼好的人,儀式感一定要安排起來。”姜虞將盒子放下,取出戒指,朝崔昭容伸出一隻手,眼中噙笑,“崔妹妹,可否伸手與我?”

沒成婚以前,崔妹妹是日常稱呼。

成婚以後,崔妹妹……她就只在床上聽得到了。

現在姜虞叫得這麼正兒八經,崔昭容臉不紅就怪了。

她伸出帶著薄繭的素手,姜虞順勢將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浮生有三,日,月與卿,為吾所愛。”姜虞緩緩站起來,又從袖袍中摸出一把上好的白玉梳子,動作溫柔地插進崔昭容鬢髮,“夫人不必擔心日後會否鬱鬱寡歡,我姜定修奉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斷不會納妾。以後府邸當家的,我也只認你一個。”

這話被誰聽了都會有所觸動。

更何況,這是姜虞第一次給崔昭容說這麼甜的話。

崔昭容心頭一動,鼻子漸漸有些酸了起來。

捫心自問她不是個愛哭的姑娘,離家時她沒哭,上戰場時她沒哭,幾經生死時她也沒哭。

現在因為姜虞的這麼一番話,她卻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雖然……有點誇張。

在這時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兒,男人奉行一夫一妻才不正常。

畢竟誰不希望自家多子多福,兒孫滿堂啊。

她並不期望姜虞不會納妾,因為就算是她爹,那般愛孃親的人,也在孃親死後續了弦。

“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姜虞咧嘴一笑,“夫人追隨定修,從幽州遠嫁而來,孃親除卻崔老外,又無甚親人。我待你好些是應該的。”

崔昭容垂眸。

“戒指是定修給夫人的定情信物,夫人可不要弄丟了哈。”

“好。”

“剛才的話,夫人也不要從腦海裡丟了出去。這些都是定修的肺腑之言。”

姜虞定定開口。

下輩子就要去高武世界了,這一輩子認識的人,他都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他們安排最好的結局。

即便有些人的結局是註定的,但他還是想努力一把。

比如宇文邕,比如高孝瓘,也比如……歷史上本不該存在,因為他而出現的崔昭容。

“少爺,少爺不好啦,太子要出事兒啦,您快去宮裡瞧瞧吧!”氣氛正濃的時候,姜四喜忽然慌慌張張跑進來,對著姜虞喊道。

“太子?”高緯?

姜虞一愣,“他出了什麼事情?”

“哎呀我不知道,皇上叫嚷著祖珽,要讓人砍他頭呢。方才蘭陵王傳信與我,讓我快些告知給少爺。說少爺是太子太傅,必定可以救下太子的性命。”

姜虞蹙眉。

這會兒高緯應該還沒想著要弒父篡位吧,那麼能讓高湛大發雷霆的……

似乎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但是這個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好像都沒有提到誒。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少了高緯,北齊的滅亡進度就會變慢了。

念及此,姜虞趕緊跟著姜四喜離開太傅府,朝著府邸趕去。

在姜虞離開以後,崔昭容小心翼翼摸著那枚戒指,目光緩緩變得堅毅起來。

叔父說得對,以後都是一條路的人,她合情合理……該幫助夫君一把。

“阿素,你去把我的虎符拿來。”崔昭容側頭,朝著外面等候的侍女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