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手裡低舉著一支通透的水晶高腳杯,裡面盛著的葡萄酒略傾斜,顏色晶瑩剔透,注意到慄枝的視線,他彎唇笑道:“小慄老師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慄枝淡淡道:“這裡又不是我家。”

言下之意,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不用問我。

顧瀟的目光沒在慄枝身上停留多久,不知看向了什麼地方:“我以為我和小慄老師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

話音一頓,顧瀟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畢竟上次小慄老師跟我借人,我可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慄枝:“……”

她面上沒什麼表情變化:“難道顧總覺得,我會跟關係不熟的朋友借人?”

顧瀟輕抿了一口酒,笑道:“那既然小慄老師認我這個朋友,那就別再叫顧總了。”

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我比小慄老師大五歲,以後你就像叫路言禮他們那樣,叫我哥哥吧。”

慄枝:“……”

慄枝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瀟哥。”

顧瀟嘴角的弧度顯然擴大了些:“我沒聽清楚,小慄老師不如再叫一聲?”

慄枝冷下了臉,語氣裡裹挾著一絲警告:“顧瀟。”

顧瀟見好就收,嚐了點甜頭便適可而止了。

“陳孟遠的事,小慄老師應該聽說了吧?”

慄枝頷首:“我經紀人跟我說過。”

顧瀟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餘光瞥向宴會廳門口,看見那抹矜貴俊美的身影后,他收住了話頭。

轉而優雅有禮地站起身,“有人來了,我該讓位了。”

慄枝不明所以,順著顧瀟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穿著裁剪得體深黑色西裝的霍池徑直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明明宴會廳裡還有那麼多人,慄枝的視野裡卻只看得見霍池一人。

顧瀟已經識趣地離開了,走之前還順走了司檸剝好的龍眼,說是當作上次借人給慄枝的謝禮。

慄枝:“……”

哪有人的謝禮是送幾顆龍眼的?

而且那還不是她剝的。

少年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酸酸的醋味:“小金主還沒看夠?”

慄枝回過神,面上並沒有任何心虛感,語調平靜:“你一個人來的?”

“和顧霄陽一起來的。”霍池在她身邊坐下,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你剛才在和顧瀟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