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的實力,與豬妖相差不多。

可野狗卻感覺狼妖比豬妖難纏數倍!當他將那三隻野狼獸妖斬殺,又隨即殺散街口追來的獸妖,也不由得感覺一陣疲乏。

野狗道人深呼了一口氣息。

如此動作卻又引得胸前傷口疼痛,讓他一陣齜牙咧嘴,面目微微扭曲。只是他一時也顧不上傷勢,回身飛掠,落在了先前那群人之前。野狗道人被獸妖纏住,失去庇護的他們,落入獸妖口中下場不言而喻。

街道上散落著驚惶駭然的老弱遺骸,數量比先前跟隨他從祠堂離開時少了許多,去向不明,但也不難猜測。

野狗吁了一口氣,苦笑搖頭:“道爺失言了!可你們也莫要怪罪,道爺方才盡力了......”他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悵然不僅僅只是因為失言,更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悲憫與憤怒。

那種感覺很古怪,也似有些多餘。

至少野狗道人覺得,如他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不該如此心靈軟弱才是。轉身之時,他嘆了口氣,以法寶卷起股力道,將那街上散落的遺骸統統丟進街旁的房屋中,而後獠牙迎風見長,轟然砸落!

那房屋應聲而倒,捲起塵土四散飛濺,也將那些遺骸掩埋在廢墟之下。

獸妖橫行,他能做的不多。

野狗飛身而起,站在了一座房屋的屋頂,望向周遭獸妖,他仿若一隻憤怒的獵犬,發出挑釁般的吠叫:“挨千刀的畜生,道爺在這兒呢!來啊,都來啊!道爺等著你們吶!”

他那囂張的話音未落,便見遠處聽到他聲音的一群獸妖,吼叫連連,面目兇厲猙獰,立即朝著他所在的位置撲來!

野狗道人也不懼,狗眼紅赤地朝著那獸妖衝過去!

鎮中血殺堂與獸妖激戰尤酣,那些不可一世的獸妖損失慘重,隨處可見一具具破敗的獸妖屍骸。不過獸妖的數量實在太多,哪怕遍地都是獸妖屍骸,其橫行四方的數目卻仿似一點也沒有減少!

野狗道人遁入了一處房屋,背靠一根立柱癱坐,呼呼地喘氣。

抬頭望去,透過那洞開的窗戶,外面天光比先前暗了幾分,天際唯餘一片如同鮮血的晚霞。

他不知道自己廝殺了多久,又有多少獸妖殞命在獠牙法寶之下,可他有些絕望地發現,獸妖的數目好像一點也未曾減少。放目所見,仍是那些活躍而兇殘的猙獰面目。

野狗有一陣沒有見到血殺堂的人了。

若不是鎮中方向,仍不斷傳來殺生和尚與一個妖力渾厚的妖物激烈戰鬥的動靜,野狗甚至以為自己被拋棄了!不過,到了這般時候,野狗心中明白,血殺堂此行的任務失敗了。

他們哪怕傾盡全力,也絕對無法消滅鎮中肆虐的獸妖!

野狗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法力,去意頓生。若再不突圍退走,他恐怕就會被那些獸妖用數量淹沒。一念至此,野狗又在屋中藏了片刻,待氣息徹底平復之後,這才從藏身之處走出。

就在他剛剛踏出藏身地時,遠處驀地有道鮮明的虛影,從房屋頂上飛躍而來。

野狗還道自己暴露了行藏,連忙斂息默然,躲回陰影。但他很快發現並不是自己行蹤暴露,遂悄然探視,往那虛影看去。

待虛影接近,野狗看得清楚,不由驚疑。

原來那縱躍如飛的虛影,竟是隻毛髮銀亮、外貌神駿的白狼!野狗嘖嘖稱奇,他這一日見慣了類人形態的狼妖、豬妖,可真正意義上的野狼、野豬卻未曾見到。何況這白狼神駿無比,在妖獸中也極為罕見。

不過野狗心中的好奇,在下一瞬又轉為冷厲——那白狼口中,竟叼著一物!起先距離遠,角度不對,野狗還沒看得清楚,此刻距離近了,他才發現白狼口中叼著的竟是一個瘦小的孩童!

那孩童衣衫破舊,渾身髒汙,遠看辨不出面貌,好似從泥濘之中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