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封,你沒事吧?”

封亦長吁了一口氣,凝眉望了一眼鬼王宗那些人馬無計可施之後無奈遁逃的背影,隨即回身過來,對匆匆趕來的徐明笑了笑,搖頭示意無礙。

萬人往以“伏龍鼎”震傷他體內的經脈,不過隨後留下的鬼王宗人馬,卻全然沒有奈何得了他。只是激鬥許久,法力損耗頗大,讓他臉龐上顯出淡淡疲乏的神情。

徐明見說鬆了口氣。

他與封亦從少年時便一道成長,情誼深厚,比別的同門要更多幾分親密。即便封亦成為了朝陽峰首座,徐明私下裡仍如以往那般對待,兩人都覺得這樣更加自在。

“你也真是,”徐明心直口快,“我們兩派這麼多人手,你幹嘛非得一個人逞強,還把自己弄得受傷!”

封亦臉上露出無奈地笑來,答道:“方才情勢緊迫,那黃鳥飛掠如電,眨眼就沒了蹤影,根本沒有我猶豫的時機。”

徐明環顧周遭激烈鬥法後留下的痕跡,皺著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麼急迫又是因為什麼?”

封亦沒立即回答他的話,因為兩派中其餘之人,除了受傷安頓以及照顧受傷者的人之外,其他兩派同道都到了此地。

同樣法力損耗巨大的法相,也在師弟法善幫助下到來。

“宋師兄、曾師兄!”

“法相師兄,諸位大師!”

封亦先一一行禮打了個招呼,在眾人目光探尋下,接著方才徐明的疑問說道:“諸位應該都記得東海流波山異獸夔牛之事吧?方才鬼王宗那老者忽然出手,將神獸黃鳥引開,其目的便是為了把它引到陷阱中,而後一舉捕獲。由於黃鳥飛行速度太快,我也沒有猶豫的時間,只得先行追蹤過來,還好及時阻止了鬼王宗捕獲神獸的預謀。”

曾書書神色嚴峻,一邊思索一邊開口說道:“一直聽聞鬼王宗現任宗主乃是個雄才大略、極富野心之人,他們這般處心積慮地捕獲異獸,一定圖謀甚大!只是不知道,他們捕獲這些世間罕見的洪荒異種目的何在?”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都順著他的思路想了片刻,無果,各搖其頭。

心思粗豪的法善沒想那麼多,道:“管他做什麼,這些邪魔妖人總不會做好事,他們想要做的,我們只管阻止便是!”

“師弟——”法相對其稍顯偏激的言辭大感不妥,但一時又沒想到如何勸誡,抬眼看向封亦。

封亦沉吟著道:“夔牛、黃鳥這般洪荒異種兇威滔天,我們方才也都親眼見過。對方不計犧牲,佈下如此精妙的陣法,可謂志在必得!如此處心積慮,顯然不是為了獵殺之後獲取什麼稀罕靈材,恐怕背後還藏著某種目的,我們不得不提防。”

“四靈血陣”在鬼王宗都是等級極高的隱秘,封亦雖不好直言,但也旁敲側擊地提醒眾人。宋大仁聽得心驚,忙問道:“那麼黃鳥如今在何處?”

封亦便將先前發生之事簡略道出,而後補充道:“我追上之時,那黃鳥已然落入甕中,眼看形勢危機,我只好冒險闖入營地,紛亂中取巧打破了他們依仗的緝捕法陣,黃鳥也便趁勢脫困逃了。”

聽到魔教謀劃落空,大家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唯有徐明敏銳地感覺到封亦未盡之言,疑惑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封亦嘆道:“黃鳥脫困時,被鬼王宗宗主以‘伏龍鼎’打了兩記術法,定是受傷了。按理來說如黃鳥此等神獸脫離了困縛,便如龍游大海、鷹嘯長空,再沒有人能夠對付它了才是。可他們最終卻只是遷怒之下打傷了我,隨後追逐黃鳥匆匆離去——”

曾書書聽出他言下之意:“封兄,你是說他們仍舊有可能將那黃鳥捕獲到手?”

封亦肅然點點頭。

與知曉後果的封亦不同,曾書書對此嚴峻程度估計不足,遂灑脫笑道:“事已至此,我們又能如何?你為了阻止他們,差點連命都搭進去,可謂盡心盡力。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放寬心,沒必要為此苦惱才是!”

封亦聽得他這般寬慰之詞,無奈搖頭,知道“四靈血陣”為何物,他可做不到這般沒心沒肺。不過這一次他也成功地破壞了萬人往捕獲黃鳥的預謀,甚至因此將他的殺意都引了出來,若如此還讓黃鳥落入他們手中,封亦也只能嘆一句“天意如此”!

而且他也知道,即便黃鳥難逃此劫,“四靈血陣”也還有最後一隻神獸“饕餮”卡著,仍有機會干預。

想到此處,封亦釋懷,與眾人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