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

田不易大喝一聲,身上佛光與青光流轉的張小凡,驀地戰慄一瞬,隨即也立時睜開了眼,周遭亂象讓他愣了一下:“師父——”

“趕緊出手,將他們先行制住!”

此時修為高深的正道之人,已逐漸從萬千生靈毀滅瞬間的絕望哭嚎中清醒,雖痛楚未減,可也恢復各自行動,紛紛相助將那些徹底失神之人制住。

只是更多的人仍舊在靈魂的痛楚中掙扎。

“所有人,抱元守一,內壯心神,方可誅邪不侵!”

血光洪流無法破開,封亦只得先相助眾人脫困,他左手以道指豎掌身前,運轉玄功,以醍醐灌頂的醒神之聲,給予眾人外力助臂。那是道家玄門秘術,不在於封亦說了什麼,只在聲音傳遞,讓掙扎中的正道之人撥雲見日,在黑暗中尋到前行的光亮。

果不其然,眾人聽得此言,痛苦扭曲的神情出現舒緩。如齊昊、法相這般各派精銳,更是直接甦醒過來。回想方才遭遇,各個心有餘悸,皆以功法護全周身,幫助平息亂象。

“阿彌陀佛——”

“大悲金輪”璀璨光華籠罩而下,帶著讓人心神安寧的神妙力量,眾人頓覺籠罩在心靈上的重壓消退大半,那些掙扎中的各派門人也紛紛醒轉。

“諸位!”蕭逸才憑自己的力量掙脫困境,靈魂上的痛苦讓他滿臉冷汗,不得不扶住身邊的靈尊,“我們、不可放任邪魔完成‘血祭’!”不管是前方的血光洪流,還是那預示危機的血色蒼穹,都給他極度危險之感,“必須阻止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佛光映照下,普泓面沉如淵:“邪魔使用的手段非同小可,方才老衲與封真人出手試探,皆無功而返!魔頭此度‘血祭’之生靈,恐怕數目在十萬以上,聚沙成塔,如今已成堅不可摧之勢,除非我們能夠將力量集合一處——”

蕭逸才站穩身軀,澀聲道:“可、我們並沒有這般手段,上師,當務之急——”他那句“該如何應對”還沒能說出口,場中又生異變。

卻是以石臺為中心,驀地又八條血紅巖柱通天直上,佔據八個方位。那巖柱凹凸不平,外染暗紅血焰,十人合抱粗細,如若天柱那般佇立大地之上,隱隱呼應著正中心的血光洪流。

嘩啦、嘩啦!

葬月谷地面遍佈的血坑,忽然射出一道道鏽跡斑斑的鎖鏈,連結到那八根巖柱之上。巖柱表面的暗紅血焰,以某種頻率明滅不定,那種感覺無比詭異,彷彿巖柱成了具備靈性的活物,正自極有規律地呼吸吐納一般!

鏗!

封亦出劍,一擊斬斷就近處血坑射出的鎖鏈!

那鎖鏈“崩”地一下斷裂,卻如生靈肢體那樣汙血四濺,斷開的鎖鏈好似蛇軀,扭動著跌回血坑。可下一瞬,又一道鎖鏈自血坑射出,連向巖柱。

封亦故技重施,居然沒能一擊斬斷鎖鏈,第二次不再留手,鎖鏈無法阻擋,再度繃斷,卻又立即完好地電射而出,頑強地連向巖柱。

其餘人驚疑之下,也紛紛出手。

可除了封亦,竟沒幾個成功斬斷鎖鏈。而即便斬斷了鎖鏈,它們也轉瞬便恢復如初,更有幾個躲避不及,被斷裂鎖鏈的汙血沾染,反倒受了重傷。

曾書書神情略顯尷尬,他方才連神通都使出來了,方才勉力斬斷一處。自己反而差點被汙血沾染,所幸張小凡就在他身邊,出手拉開才讓他避開一劫。

“轟隆!”

天穹一聲雷鳴,暗紅的閃電在天際擴散,看起來好似一道猙獰的傷疤。

驀地,封亦彷彿聽到石破天驚般的一聲巨響,腳下一震,以他的修為居然站立不穩,踉蹌著差點跌倒。曾書書一屁股坐在地上,驚呼道:“怎麼回事?地面怎麼動了一下,可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不,地面沒動!”封亦道。

普泓也道:“方才那聲巨響,是直接出現在我們心靈之中,地面的確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