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大王村,先自激鬥一場,許多別有用心之人大為震撼。

等到封亦一行步入村中,許多身份敏感的邪魔之人,要麼收斂脾性隱藏身份,要麼也跟隨那一隊魔教人馬自行奔入了沼澤之中。

可即便如此,村中老舊客棧中依然人滿如患。

稀世珍寶現世的吸引力巨大,那些或中立或偏向正派的宗門,在見到封亦一行步入客棧,不僅沒有滿心歡喜,反而生出隱隱地忌憚與疏離。

封亦對此並不在乎,不過楚譽宏、曾書書他們,則有些心緒複雜。

在這客棧靠裡面,有一桌頗為特殊的客人。

那一行七八人,竟都是妙齡美貌的女子,個個面若桃花、唇若塗朱。其中有一個鵝黃衣衫的女子最是出眾,舉手投足之間韻味流轉、嫵媚天成,引得許多家定力不佳者頻頻矚目。

客棧中有些人認出了對方的來歷,頗為忌憚,卻也沒有聲張。更多的則沒有認出她們的身份,單純因為對方的出眾面貌而關注。

“師姐,這些青雲門之人好生霸道,我們要不要出手?”

鵝黃衣衫的女子飲了一口村釀,眉頭皺起,面露不虞,也不知是因為村釀粗糙,還是那同桌女子的話讓她不悅。

“說什麼蠢話!”她冷淡地瞥了對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以為對方沒有覺察到我們的身份嗎?哼,從他們一踏入客棧起,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你還妄想借此偷襲,實在是可笑!”

那女子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犯了如此巨大的謬誤,俏臉一陣白一陣紅,同時也有些後怕。她們宗門的功法重視身法,攻勢凌厲,講究出其不意、一擊必殺。因此隱藏自身極為重要。

若是在出手前被人洞悉殺意,藉此佈局,她們沒有防備之下極易被反制,從而送了性命。

那女子也是先入為主錯判了形勢,冷靜之後回想,果然覺察到異樣之處。

可這又讓她十分疑惑:“師姐,那他們為什麼沒有動手?方才對付魏老六,他們可一點也沒留情啊。”

鵝黃衣衫女子微嘆口氣,輕聲解釋道:“你別隻在我們聖教的立場,也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角度看一看。”那女子本身也頗為機敏,細細地思索片刻,驀地恍然,道:“是因為我們在大王村中之故?!”

鵝黃衣衫女子點點頭:“沒錯。魏老六那些傢伙囂張慣了,在村外橫行多日。為減少異寶的爭奪對手,那些近日趕來的修真之士但凡勢單力孤,便會被他們或驅趕或殺戮,誰料近日一頭撞在鐵板上,碰了個頭破血流。”

“青雲門和天音寺之人,之所以雷厲風行施以辣手,便是因為魏老六他們身處村外,鬥法再激烈也不會波及到凡俗之人。我們則不同,那兩桌青雲門人便是想動手,也得顧及村中無辜的百姓。”

那女子沒想到竟只是如此簡單的緣由,臉上神情有些古怪,頭一回覺得正道之人迂腐原則也極有可取之處。

“師姐,那我們只要呆在大王村,便一直安然無恙咯?”

另一個年紀略輕的女子插嘴說道。

鵝黃衣衫女子美目婉轉,白了她一眼:“做夢吧你!他們眼下投鼠忌器,只是因為人手不夠,無法控制局勢而已。等到先前追入沼澤的隊伍回返,他們便會徑直動手了。”

年輕女子愣住:“啊?”

鵝黃女子嘆道:“所以啊,你們一個個的快些吃吧。若沒有這一場雨,他們為了追擊魏老六,興許會追得深入一些。可如今雨下得這麼大,再加上沼澤濃霧,魏老六恐怕很快就能擺脫追擊,青雲門、天音寺那些人也便會立刻回來了。”

經她這般一說,同桌幾人這才意識到危險。

一個個花容色變,哪裡還有用餐的心思?何況終年來不了幾個客人的老舊客棧,能做出什麼珍饈美味?各自相視之下,去意頓生。於是在客棧眾多人員,因為青雲門、天音寺的到來而心思繁複時,於某個不起眼的瞬間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客棧。

唯有端坐飲茶的封亦,在對方起身之際以餘光望了一眼。

“咦,呵呵。”他輕聲自語道,“倒是警覺,罷了。”

楚譽宏修為在封亦之外最高,也有所覺察地望了一眼,卻只看到方才圍坐美貌女子的那桌人去樓空,頓時心中一動:“怎麼了,是不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