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玄虛一部之後,閆正會心滿意足,得以全身心投入自己喜好的事情之中。在這一方面,侯澈可不敢捋他虎鬚,生怕他一怒之下便讓自己去敲一個月的礦錠,不累死也得無聊死!

閆正會擠開了侯澈,雙眼之中也浮現出痴迷之色。

“嘶,瞧瞧這完美的色澤、難以觸及的溫度以及內蘊的磅礴靈力——”

“沒錯,沒錯!”

“正是純正的‘離火之精’!”

“離火之精”灼熱無比,修為低的人靠近都會被其自然散發的熱力灼傷。閆正會不在此列,他伸手一拘,以“御物”手法將那“離火之精”取了出來。

許多弟子畏懼此寶炎力,都站在最遠處觀看。

此時閆正會取出,他們才看到“離火之精”的真貌——那是兩拳大小的不規則紅色晶體,呈半透之狀,內蘊磅礴炎力,尋常人無法以肉眼直視,因為那灼灼光華會讓雙眼受傷。

在暴露空中幾息之後,火紅晶體“呼”地一聲,竟冒出了熊熊火光!

那火焰一起,鑄劍坊氣溫陡升,許多弟子難以忍受那炎力,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看視神物的好奇,連忙從坊中退出來。

鑄劍坊許多工具、屋棚都是以特殊材料搭建,極耐高溫。可在那晶體火焰騰起之後,許多久經熱力炙烤的工具表面竟顯出焦黑,有些地方甚至冒起了縷縷青煙。

閆正會讚歎聲裡,輕聲地道:“‘南明離火’!”

隨即覺察異樣,原是頭髮離得太近,生出焦黃之勢。閆正會連忙運轉法力,護住周身,唯一不美的是此舉將神物讓人痴迷的炎力,也一柄隔絕在外,頗為遺憾。

閆正會覺察到周遭隱隱燃起火焰的屋棚,“御物”一引,便欲把它放回匣中。

手落到半途,閆正會愣了一下,注意力轉到那木匣之上:“咦,這是什麼材料,居然能經受住‘離火之精’的磅礴炎力?”

“師叔!”

封亦驀地從旁搶在他之前拿走木匣,雙眼微彎地笑道,“這木匣子對我還有大用,盛放‘離火之精’也是權宜之計,您可別打它的主意!”

閆正會面露古怪之色,微頓片刻,意有所指地道:“你那匣子,怎麼看起來像是女子的梳妝匣?”封亦對此笑而不語,企圖矇混過關。閆正會白了他一眼,見他不欲多言,也沒計較,回身道:“侯澈,取一個‘冰玉匣’來。”

侯澈應道:“是!”

閆正會在其走出幾步後,又大聲補充道:“記得取年份最久、寒力最甚的那一個!”

侯澈回道:“知道了,師叔!”

閆正會望著侯澈的背影,微微搖頭,回身過來,目光看向那赤紅火焰籠罩的“離火之精”,雙眼裡好似有火焰跳動,熱切而激動地道:“封亦,你打算鑄一柄什麼樣的劍?”

——

莽荒。

聖殿數百丈的地底深處。

此地本是從未有人知曉,也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隱秘絕地。便是以蠻荒聖殿為聖教總壇的幾大門派,也從來不知道地底深處還有這麼一處黑暗幽深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與世隔絕之地,今日竟迎來了訪客。

他們恍若融入黑夜裡幽靈,迅疾而輕盈,驚動無數安享沉寂的萬千蟲豸。他們又想整齊生長的松林,令行禁止紀律嚴明。每一個人,面容肅穆而又沉著冷靜,在這地底深處迅速的行進著。

不久。

黑暗的深處傳出一聲震吼!

恍若山嶽傾頽的震動,又似浪潮澎湃的洶湧,更如九天驚雷的震撼!那聲巨吼,將地底黑暗的沉寂驚醒,音浪捲起風暴,無數的塵土四處飛濺,黑暗穹頂之上也被這聲音震得碎石土屑簌簌而落!

其間,更夾雜著一道道身影輕捷破空之聲。

但是,在那諸般聲響中偏未能聽得一聲人聲,那一道道身影,以嚴苛的紀律按部就班行事,不管出現何等情形,都沉默無聲,精悍如斯!

沉重的腳步與粗重喘息在黑暗之中迴響。

隱約的光線中,有一龐然大物怒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