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赤霖’,是本寨祭司赤磐大人的弟子。”

“赤木寨由寨主執掌日常事務,赤磐大人掌管祭祀與傳承重責。”

他說的這些訊息,其實都不是隱秘,故而赤霖說得頗為乾脆。不過說到戰爭的緣由,他卻有些猶豫了。倒不是此事有多隱秘,而是出於“家醜不願外揚”的心態。

封亦看出來此人心中的猶豫,倒也沒有相逼。

他對此事本來就不是特別關心,只是順口一問罷了。赤霖這人頗為聰明,也十分配合,封亦知曉了自己想要之事後,沒想過為難他:“你不願說的話,隨便你罷。多謝解惑,在下便告辭了。”

正待轉身欲走,赤霖竟出言叫住了他。

“等等!”

赤霖問道,“閣下往高嶺寨有何要事?若閣下不是心懷敵意的話,其實我或許能幫到閣下。”

封亦目光一動,面露笑意:“哦?那便卻之不恭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想拜訪高嶺寨執掌者,唔,也就是那位‘大祭司’,然後向他請教一個問題罷了。”

“求見大祭司?”

赤霖心中一陣驚疑,因為如此時局,大祭司正是其中關鍵。他方才放下的心,一時又提了起來。

“可否告知在下,你想要求教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唔,”封亦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也是聰明人,豈不知交淺言深之理?我若是告訴你,為穩妥起見,你可就無法置身事外了!”

“離火之精”對於封亦而言十分重要,相應的,“殤陽窟”線索自也十分重要。若是這赤霖知曉了他的目的,那斷然是不能放其離開了。赤霖面色一變,顯然意識到這一點。

他遲疑一陣,在封亦又欲離開時做了決斷——“等等,閣下,你說罷!還是那句話,若你願意據實相告,我可以幫助你!先前未與你言說,其實我與高嶺寨大祭司有所淵源。有我引見,你會免去許多麻煩!”

封亦“呵”地一聲笑了,驀地目光一凜,氣勢微顯。

那赤霖頓時感覺滔天重力覆壓而來,呼吸為之凝滯,瞬息間冷汗涔涔而落,將身上衣物都浸染侵溼。

——好可怕的人物!赤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可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覺得自己做對了!此人這般強大,若心懷叵測,必然危害無窮!便是犧牲自己,能探出此人目的也值得!

封亦唇角一勾,道:“好罷,既然你堅持的話——赤霖兄,你可曾聽說過‘殤陽窟’?”

一夜無話。

第二日,赤木寨直到正午過後沒見赤霖出門,與之相熟的蠻族獵人隊長上門探望,方才驚覺赤霖失蹤之事!

於此同時,距離赤木寨數十里外荒野山林中。

某處背風的僻靜之地燃著一堆篝火。

封亦好整以暇坐在火堆前,烤著一隻新鮮的野兔。篝火的對面坐著赤霖,比尋常蠻族人稍顯文弱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頗為狼狽。

蠻族祭司修的是巫法,對身體素質要求不多,對智慧要求極高。赤霖巫法尚未入門,故而平日大多時候都在研讀祭司傳下的書籍,以此增長見識智慧。所以他的身軀與蠻族那些渾身肌肉疙瘩的同族不一樣,倒更像中原那些文弱的富家子弟。

“赤霖兄,”

“有道是‘事不過三’,我能夠容忍你一回兩回試圖逃逸,可絕對沒有第三回了啊!”

封亦翻動著手裡野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赤霖乖巧地點頭,下意識伸手碰了一下面上淤青,“嘶”地倒吸口氣:“明白、明白!”頓了一下,又奇怪道:“封兄,你應該猜到我知曉‘殤陽窟’的訊息吧?為什麼你沒有嚴刑逼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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