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此處防備嚴密,難以尋到間隙。現在我們趁夜色入內,也要謹慎一些!”

陸雪琪點頭應下。

兩人在牆根等了一陣,確信感知無誤,方才故技重施再度翻牆而入,輕盈地落在地上,猶如鴻毛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後山防守果然比前山嚴密,看似空寂無人,實則有許多不起眼之處伏著暗哨。

就那些暗哨展示出來的氣質,分毫沒有佛門弟子慈悲的姿態,反倒像是某些忠誠死士,伏在各處一動不動。

即便黑夜裡沒有人能來檢查,他們也恪盡職守。

張小凡與陸雪琪二人大感難受,也沒有別的應對之法,只能一點點探明暗哨所在,萬無一失方才繼續深入。

不過,紅雲寺如此嚴陣以待,某種程度而言也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在這後山,定然藏著無法示人之物!

如是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段距離,走在前方的張小凡忽地站住,回身急打手勢,與陸雪琪連忙隱入旁邊一株菩提樹後的黑暗之中。陸雪琪方才站定,立即便聽得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些人腳步稍顯虛浮,聽起來步履沉重,不像是修為在身之人。

少傾,黑暗裡亮起幾盞燈籠,四個身穿僧衣的和尚一手提燈,一手提著半人高的食盒,從遠處走過來。

燈火忽閃晃動,四人的面貌看不太真切。

不過他們邊走邊說話,聽其聲音,應是年紀三十餘歲左右。應是走了許久,四僧之中,便有個人開口抱怨道:“一群小兔崽子,整天屁事兒不做,反倒勞累佛爺給他們端吃端喝!佛爺在山下時,便是老爹老孃也沒這麼伺候過!”

乙僧聞言斥道:“你小子亂說話也不看場合?方丈有命,莫非你還想頑抗不成?”

最先說話的甲僧道:“俺不就是隨口說說麼?再說了,擱你、你不氣?眼看著今兒來了好幾個美婦人,白白便宜前山那些混蛋!唉,終日憋這山上,人都憋出病來,正輪到俺享用時偏被派了這麼個差使!”

上山禮佛信眾裡,也有在寺中借宿的。

張小凡聽到此處,登時心中一怒,沒等他發作又驀地想起一事,連忙往身側看去。果然正對上滿面寒霜、殺氣滿溢的陸雪琪,張小凡連忙比劃示意冷靜,可他倆這一番動作仍自驚起了一陣動靜。

“誰?”

“誰在那兒!”

甲僧、乙僧幾乎同時呼喝出聲。

兩人相視一眼,乙僧使了個眼色,甲僧無奈,只好提著燈籠過去。菩提樹後空蕩蕩一片,哪裡有什麼異樣?甲僧惱道:“許是個夜貓子罷,嚇佛爺一跳!”

乙僧見無異樣,也放下心來。聞言譏道:“你那是心虛,這後山防範如此嚴密,除了蛇蟲鼠蟻哪裡還有別個進得來?趕緊走罷,做完了事也好早些回去!”

四僧離開之後,原先菩提樹後大殿屋頂,凹陷的陰影裡顯出兩人來。

“呼,”張小凡輕輕鬆了口氣。

方才差一點就要被發現了!倒也不是懼怕,而是他們想先探明這紅雲寺的底細。不過眼下雖未探明究竟如何,可只是那幾個僧人口中言語,便足以知曉紅雲寺何等藏汙納垢。

“我見過那些妖僧的邪法,最是能迷惑心神,凡俗之人在他們面前絕無抵擋之力。”張小凡沉聲說道。

陸雪琪目露寒芒,斷冰切雪一般道:“這些人,我一定斬盡誅絕!”

“邪魔外道,合當如此!”張小凡道,“先前我聽他們口中說道‘小兔崽子’,會不會與師姐你追查的孩童失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