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指探了他的氣息,儼然全無。張小凡努力一夜的成果,在大火驟起的一瞬,煙火氣驚動到賀老六,徹底泯滅了他最後的生機。

“唉~”

張小凡嘆了口氣,目光冷了下來。

他走到那虯髯馬爺身前,又偏頭過去漠然看了眼僅是一面之緣的賀斌,冷冷地自語道:“既是喜歡殺人放火,那便以此作為你們最後的歸宿罷。”馬爺一行十餘人,被張小凡施以“御物法”,祭起法力盡數丟進了燃燒的茅屋。

那裡被堆滿了柴薪,又自澆上了火油,火焰之大,瞬間便將十餘人的屍首吞沒。

“著火了!”

“著火啦,快起來滅火!”

周圍鄰里百姓都被這大火驚醒,許多人連衣服都沒穿好,便各自提著木桶、木盆之物往這邊奔跑過來。

張小凡使了個手訣,收起“赤焰”歸劍入鞘,揹負身後。

“諸位鄉親!”他迎上了眾人,沉聲道,“火勢太大,單憑人力救不下來,隨他燒去吧。”

賀家茅屋獨門獨院,也不與別的房屋相連,只要茅屋和柴薪燒盡了,火勢自然也就熄滅了。

那些百姓也都認出張小凡,聞言雖驚,可看那火勢連人都無法靠近,也確實沒法去救。好在賀家的幾個小孩都被救了出來,正自圍著什麼。有人眼尖,看出躺在地上的人,驚道:“哎,那是賀老六嗎?”

人群裡有個老人,擠出來大步走到賀老六面前,探了探氣息面色一變。

“張小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賀老六他——”

“鄭大叔,”張小凡壓抑著心中悲傷與憤怒,眼前這位老人與賀老六頗為交好,“賀老爹他已經去世了。”

周圍眾人一聽,鬨然失色,有擠上前來探視的,也有嫌晦氣連連避讓的,不一而足。鄭大叔老眼裡淚光閃爍,更咽道:“張小哥,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漢今兒下午還見著他呢,怎麼轉眼就、就去了啊!”

關於賀老六驟然逝世,張小凡也措手不及,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可一時拿捏不準具體情形,便沉默著沒說。

鄭大叔又道:“還有這場大火,又是哪個殺千刀的犯下?”

這個張小凡知道:“鄭大叔,你知道泰寧有個叫‘馬爺’的麼?”

鄭大叔老臉一變,聲音都小了幾分:“你說的,莫不是那開賭坊馬奎?”

賭坊?

張小凡想了一下,道:“我不認得他,不過料想應該是他吧。”鄭大叔登時心有慼慼,頓足道:“那人可不是好惹的啊!老漢早就跟他說過,同那些人扯上干係,哪裡會有好下場的?——張小哥,那他們人呢,可是走了麼?”

“唔,”張小凡沉吟地道,“算是走了罷。”

頓了一下,他想到賀老六詭異的去世,便又對鄭大叔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拜託您——我想去查清楚賀老爹驟然去世的緣由,小虎幾個年紀太幼,不適合跟隨,希望您能幫忙照看一段時日!”

鄭大叔面色一滯,訥訥未應。

旁邊有聽得此話的,隱約露出偷笑的聲音來。

鄭大叔雖說與賀老六交好,可他家裡也甚是清貧。養那幾個半大小子已經讓他筋疲力竭,哪裡還有餘力再多養這麼多孩童?

張小凡從懷中取出塊閃亮的銀錠:“您放心,我並不會讓您憑白無故地幫忙——這二十兩銀子,便算小虎他們的吃穿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