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修行之中,時間的流逝也好似變得更快。

封亦的記憶中,前一刻仿似才過了門內小試,一轉眼,待他從潛修之中退出,卻驀地驚覺“七脈會武”盛會的日子,已然到來!

是日。

風和日麗,天高雲淡。

封亦穿了一身青色道袍,束髮戴冠,整個人顯得極為精神清爽,再加上本身道家修為帶來的飄逸氣質,使他顯得頗為出眾。

滾滾早就成了精的,也知道封亦今日要離開朝陽,早早蹲在房中等候。待封亦帶著滾滾,御劍落下太極劍坪時,劍坪早已聚集了數十人,並還有弟子絡繹而來。

今日盛會,人人臉上洋溢著振奮與激動,各自與熟識之人談論不休,極為熱鬧。

封亦的到來,自是立刻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不過迎上來的還是往日熟悉的師兄師姐。封亦一一見禮,與大家熱切交談幾句,旋即尋了片刻,找到了徐明與江楓兩個。他倆正與楚譽宏幾位師兄說話,似乎頗為投機,談興正濃。大師姐穆蕙秋一行女弟子雖沒與他們一道,但也並未離得太遠。

仔細看看,聚在這一處的竟都是修為達到了“御物境”的弟子。

封亦不動聲色看了眼其他人,他能從那些師兄眼中看出渴求與嚮往之色,卻都囿於某種無形的壁障隔開,只遠遠地站著,偶爾往這邊望過來一眼。

封亦心中一嘆。

他雖也知曉人一旦多了,註定無法達到如大竹峰那般融洽情深。可這種無形的隔閡,卻未見便是好事。偏他一時也想不出解決之道,因為隔閡產生的根源在於修為境界,除非他能讓所有同門都突破“御物境”,不然註定會有這般情形。

“封亦!這邊、這邊!”

徐明偶然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封亦,還以為他沒看到,忙出聲喊道。

其他人一時轉頭,都將目光匯聚而來。

“封師弟!”

“是封師弟到了!”

經過上次門內小試,幾乎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一番這位小師弟!他一共比試了七場,七場皆勝。若說起初大家還沒意識到,但在封亦七場比試皆以四十餘招結束戰鬥後,眾人也都心知肚明——這位小師弟,明顯是留手了啊!

而且還是對參與比試的七個對手盡皆留手,其修為神通,自是一目瞭然。

故此十幾位修行有成的師兄見到封亦,都笑著露出親近之意。

“見過諸位師兄!”

封亦走過去,向眾人行禮,“方才見諸位師兄相談甚歡,不知在說些什麼呢?”

徐明為他說道:“梁師兄正為我們說‘七脈會武’的事兒呢!”封亦驚訝看向梁文策,道:“梁師兄已經參加過一次‘七脈會武’了嗎?”

梁文策入門雖早,可算在上一屆盛會,他應是才入門不久的。果然,聽到封亦問及,梁文策有些不好意思,道:“上一屆會武大試我神通未成,不過是湊數罷了。那次我遇上一位落霞峰的師兄,三兩招便敗了!”

封亦聽出他話語中的遺憾和不服,笑著道:“師兄如今修行有成,此次盛會想來便能取得好成績,彌補前次遺憾了吧?”

梁文策激起了心氣,鬥志昂揚:“那便借師弟你吉言了!”

徐明見兩人一直寒暄,忍不住插言道:“梁師兄,你還是接著說會武大試的趣事吧,方才話都沒能說完呢!”

封亦來得晚,有些沒能聽到,梁文策便對他道:“‘七脈會武’乃我青雲盛會,各脈皆視其為頭等大事!七脈弟子共襄盛會,齊聚通天峰,那熱鬧自是不必說了。而且能夠入選代表各脈參與盛會大試的諸位師兄師姐,無不是佼佼出眾的人物,能與大家切磋論道,可謂莫大機遇啊!”

說到此處的時候,梁文策似想起了什麼,臉上驀地露出頗有深意地笑來。

他往旁邊看了眼,悄悄壓低了些聲音那般,道:“會武大試的現場,同門之中數以百計的同門圍觀,獲勝之人在臺上掌聲雷動,那份快意自是不必多說!更有甚者,若是能吸引來別脈新進的美貌師妹為此風采折服,尖叫歡呼,豈非又是人生一大快事?”

“喔?”

大師姐穆蕙秋不知何時也站了過來,正聽到梁文策說完,不由看著他道,“原來師弟你耿耿於懷這麼多年,便是惦記著此事啊?真是有出息了呢!”

越是說,穆蕙秋態度越發親切起來,眼中含笑,道:“那要不要師姐也帶著姐妹們一起來為你吶喊助威,讓你再添些快意的回憶呢?”

梁文策聽到大師姐的聲音,回頭便對上其笑眯眯的神情,竟嚇得一哆嗦,連忙乾笑著道:“不、不必勞煩諸位師姐!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了!”

他也曾在師姐手下討教過“松風劍勢”的,可不敢惹她。

穆蕙秋輕哼一聲,警告那般瞪他一眼,倒也沒過多追究。不過再往周圍幾個參與大試的人環顧一週,一時神色正經,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朝陽峰遭過劫難,弟子傳承斷代嚴重。上一屆‘七脈會武’時,我們朝陽峰大多神通未成,成績極差,幾乎淪為笑柄,這一回無論如何咱們也要好生為師父爭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