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程伽藍還不知道蘇煙進退兩難,她懷中的北冥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看向程伽藍,惺忪的睡眼破天荒染上些許遊離與鬆弛感,程伽藍悶笑地說道:

“不睡了?”

“嗯。”絲毫沒有充當了小嬌夫的覺悟,北冥瞮模糊地回答著,卻明目張膽的在女人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程伽藍插入髮間,只覺心跳沒由來跳得有些快。

半晌,程伽藍聽到北冥瞮沉穩慵懶的聲音傳來:“帝都公盤開盤時間在比賽之前,到時候老爺子會到場。”

就是北冥瞮的爺爺。

“爺爺都喜歡什麼?”聽出男人沒了睡意,程伽藍也並不在乎北冥瞮還不肯離開的頭顱,像只大狼狗一般賴在她身上,看起來倒是很好順毛,她明白北冥瞮這想要昭告天下了。

北冥家那位老爺子為家族定海神針,這樣一位重量級人物到場,其他人必然也不會缺席。

忽然間,素來運籌帷幄的程總有點緊張;兩輩子加起來這是第一次見北冥瞮的家人,曾經不是沒有幻想過,但各種原因充當了攔路虎,導致她與北冥瞮之間連身份都沒能互相坦白,她很珍惜這次機會。

怎知盡情吃豆腐的某位爺卻是隨意得很。

“你去就行了,帶著我能擺平一切。”北冥瞮並沒有誇大,就是大實話著實刺激了一些,程伽藍嘆氣。

果真是不能問他這種問題。

“不信?”未料程伽藍打算歇下詢問的心思,北冥瞮意外來了興致。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絲絲互動纏繞,她可以從男人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似黑墨般的瞳仁自帶引力,程伽藍最愛的就是北冥瞮的這雙眼,她不喜歡這雙眼目不轉睛地凝視旁人,只能看她一人。

放在男人後頸處的手指動了動,程伽藍輕笑著,不見豔麗之色的唇,意外水潤,這麼一笑北冥瞮只覺自己的魂魄也被一併勾走,他微微仰著頭去尋程伽藍的視線,莫名乖順,惹人憐愛。

幾秒後在男人的逼視下,程伽藍才緩緩吐出一個嗯字,態度懶散,且帶著萬千漫不經心之意,北冥瞮輕輕咬住齒關,使得下顎線越發鋒利,與程伽藍那雙自帶勾魂屬性的柳葉眼不同,北冥瞮的眼窩較深,往往就這麼長時間直視你的時候,才最能引人沉淪。

程伽藍手指在男人的後頸處劃圈,無視掉對方的情緒。

良久,程伽藍終於在男人的堅持下開了口:“我做與不做是兩碼事,你想讓爺爺丟了面子?”

聲音中含著誘哄韻味,聞言,北冥瞮抱著程伽藍的手臂瞬時收緊,勒得程伽藍腰痛,知道北冥瞮從來不會讓她受委屈,也清楚這對爺孫的關係太好,形式上的東西根本不重要,但這不是程伽藍失禮的理由。

“想什麼呢,所有事情我會一手安排好,你只需要在我身邊。”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飽含安全感,聞言,程伽藍愣住。

“你別告訴我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她隨口調侃了一句,說實話,兩輩子頭一遭經歷她的確緊張。

“是。”北冥瞮輕聲應道。

“當年離開帝都總署之後我就什麼東西都備好了,我什麼時候都能護住你,在任何人面前。”北冥瞮聲線平穩鎮靜,不露聲色的霸氣才是北冥瞮的代名詞,程伽藍無聲地笑笑,輕吻著北冥瞮的額頭。

“獎勵。”

“做得不錯。”程伽藍揚眉,簡單的六個字浸滿了慶幸,還好,她與北冥瞮得到了重新來過的機會。

聞言,北冥瞮勾唇也不知說什麼好,終究是沒再開口阻攔程伽藍要自行準備的決定,因為那是獨屬於程伽藍的誠意,更是程伽藍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經歷。

寂靜的夜晚噪音寥寥無幾,程伽藍心中考慮著該給老人家一份什麼樣的見面禮,倒是越發清醒了。

“他最想要的就是長

孫媳婦兒,你人到了就是最大禮物。”北冥瞮沒忍住打趣著程伽藍,氣得程伽藍沒好氣地拍他的手臂。

“生氣了?”北冥瞮毫不在意地抓住女人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動作熟稔自然,極為流暢。

“那小老頭兒真沒什麼喜歡的,一定要說一個,就只年前被拍走的還秋圖。”

對上程伽藍滿是孤疑的眼神,北冥瞮緩緩眨了下眼睛,意思明顯:就是之前從亞瑟手中坑來的還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