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就別折騰了,我死了,北部一半的人都會離開。”文森特冷靜地陳述事實。

語調、語氣、態度,與當年無視卿赫然的莎莉翁,如出一轍。

一旁的徐家人心中竊喜,如果文森特真的服了軟,那麼卿赫然會再一次放過他,但文森特無視了這次機會,這麼說,只會激化卿赫然對他的不滿。

“你真是她教出來的好兒子,威脅我,是麼?”卿赫然聲音徹底冷下來,文森特忽然覺得沒意思。

其實他早有感覺,他父親培養他,再親手將他踢下神壇,只不過是為滿足一種報復心理罷了。

母親去世前為北部埋了一處巨雷,險些將北部炸得蕩然無存,所以他父親這些年一直憋著一口氣。

因為他在母親面前,輸了。

哪怕他父親現在有能力證明自己能贏,可是與死人相爭,結局永遠只有一個。

沒意義了。

也沒機會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卿赫然像是被按了穴位,***的情緒讓人心窒,徐逸晨被嚇了一跳,記憶中,這是掌門第一次對文森特如此大呼小叫。

“您還認我這個兒子麼?”文森特靜靜地發問。

母親沒的那日,只給他留下了一句話—

她說,能苟活,絕不枉死,我望你成就大業,也望你有點良知。

沒有對他未來的期

待與祝福,冷漠機械般的話語聽上去甚至有些官方,但他始終記得。

倏然,卿赫然勾唇:“若我不認你,你覺得自己有命活到今時今日嗎?”

“你必須承認,在北部,你永遠高不過我。”

“那麼我承認之後呢?您這一代結束,北部也跟著結束了?”文森特失笑。

“家族傳統,誰強誰上位,您有絕對篩選權,這點我認,但弄死了所有的繼承者,北部一樣會完,守著一堆空殼當光桿司令,與守著一座潛力無限的城名聲大噪,怎麼選才算擇優,您心中有數。”文森特的本意就是藉著卿赫然對他動手的機會直接攤牌,索性丟擲選擇。

他不想再忍了,且不說以他的性子絕不會打嘴炮服軟,就算這一次服了軟,那麼下一次依舊要重蹈覆轍,他父親不會放過他的。

除非他死了,或是母親復活。

否則,這個死迴圈會一直執行到他沒命的那一秒。

明明恨他,明明在透過他看他母親,但卻看中了他的能力,始終不願放手。

讓他穩坐少主之位,卻次次下死手整治他,如果不希望他出生,那就應該在襁褓中將他掐死。

而不是疑神疑鬼地試探。

當然,也有可能他父親只是單純享受懲治他的快、感。

因為,他是藍斯·莎莉翁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