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顎處的胡茬兒冒出青尖兒,文森特並不白。

小麥膚色帶著西北洲人的性感與野性,骨子裡卻冷厲涼薄到能凝凍人的心頭血。

之前為尋找阿穆特在暴雨中太久,讓他的髮絲微微溼漉,套了件夾克,手臂肌肉因為悍戾的動作繃起,他的手掌極大,似乎可以瞬時扭斷卿流雲的脖頸。

“咔咔—嚓。”

“噗。”一口鮮血噴射在看文森特的下半張臉上,血量不小,順著他的面中慢慢下流,血漬橫斜在下顎,染紅了胡茬兒。

對面的卿流雲狼狽至極,緊緊咬住齒關不讓自己因劇痛襲來而失態。

泊松再不濟也是他的東西,文森特公然就將手伸進他碗中,就等於踩他的脊骨。

“呵。”倏然,文森特淺笑,唇間幾抹紅,倒是意外襯得他妖冶異常,似是來自地獄的異鬼。

奪魂索命,攝魄誅心。

眼神中近乎於要毀天滅地的陰鷙與狠辣,乃至是已攀至鼎盛的瘋狂,已將文森特的眼角染紅。

“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除非這個東西我不在乎,你的命不及阿穆特的一根毛髮,夠膽對阿穆特下手,就要付出血的代價。”文森特字字陰寒無比,每說出一個字,手上力道便會增重一分。

所有人明知以文森特的頭腦,絕不會在如此關鍵節點上奪走大少的性命,可是這場血的盛宴,卻著實令讓人骨縫泛寒。

不但因為這是在卿赫然辦公室門口誕生的“血色盛事”,更因為,文森特那野蠻趨近於獨斷的狀態,似乎不必真的要了卿流雲那條命,亦能夠讓他生不如死。

揎拳舞袖,不為所動,哪怕卿流雲同樣一寸不肯想讓,可依舊沒能對文森特的磁場產生任何影響。

喉骨開裂的聲音入耳,現場已然鴉雀無聲,喉間傳來的劇痛每分每秒都在腐蝕著卿流雲的靈魂,很快,他開始發暈發昏。

從腹中翻湧上來的作嘔感與無力虛脫感,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終於,在奄奄一息的前夕,文森特停了手,卿言之冷眼瞧著這次並未出手,他素來喜歡順勢而為,先後兩次助卿流雲“一臂之力”只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沒那麼記恨他罷了,只是泊松現在成了他的所有物。

他的東西,誰敢來搶,休怪他動手。

如此,卿流雲怎能還會放過他?只會像一隻瘋狗來撕咬他。

索性,嫌隙已成,他不介意直接破裂。

“噗—咳咳咳。”卿流雲被文森特重重一丟,難堪而又狼狽地摔在地上,不過還算根硬骨頭,始終沒有開口求饒。

“哈哈哈,阿穆特充其量就是我腳邊一條只能求生的狗,為了一條狗如此興師動眾,文森特,莎莉翁當年就是教育你的?”卿流雲動手摘下眼睛,隨即一丟,嗓音已變的極為沙啞,一句話,他竟用了三分鐘才說完,文森特眼底無波靜靜聽著。

聞聲便知,卿流雲的聲帶明顯被損傷,今後怕是再無溫潤音色了。

“你這張嘴,太不討人喜歡了。”文森特無奈嘆息,房門的隔音效果還不錯,卿赫然看著螢幕中的文森特與卿流雲,指尖兒在額心輕點著。

“掌門,您還不出手管管嗎?再繼續下去,怕是會鬧出人命啊。”

“怕什麼?文森特心中有數,而且他說得對,卿流雲這張嘴,的確該打。”話畢,卿赫然將視線從監控畫面移開。

......

“你做,做什麼?釘死我?”卿流雲笑得猖狂,父親需要他與卿言之那個***來牽制文森特,必然不會允許文森特弄死自己,所以,只要文森特情緒過激有了動手的念頭,文森特想不死都難。

“二哥。”文森特手持鋼釘,突然喚

了聲卿言之。

聞言,卿言之眉心猛跳。

“何事?”

“幫個忙。”

“卿言之,我勸你想好了再表態。”卿流雲心中忽地升起一陣不詳感,緊盯著步步前進的卿言之匆促開口。

“要求。”卿言之冷麵回答,不過話是衝著文森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