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徐梵音的爭鋒,從未被程迦藍放在心底,左不過一個不甘屈服於強權的女人罷了,尚且還沒有資格分掉她的精力。

關於右耳,她並不在乎,哪怕這輩子變數橫生,無法治癒又能如何?

她程迦藍仍舊是程迦藍,獨一無二,且誰人都沒有資格取代。

但,不在乎的事情,並不等同於不存在。

眼角的殷紅色正在翻湧蔓延,那瞬間,胸腔中的澀意似如搭在弦上的利箭,彷彿下一秒,就要迸射而出。

程迦藍不知用多少剋制力才堪堪壓住心口的艱澀。

眼眸溼潤,熾光對映在瞳孔中央,刺眼到令人心慌,心悸。

原本挺立的脊背透露著傲然,揚起笑顏,程迦藍抬腳向程望熙走去,步步生風,昂然直入獨成一派。

“程小姐不必擔心,蘭家的地盤無人敢作亂,你的決定亦是蘭家的態度。”蘭浮釧婉言,聲線低垂卻能夠令四周的人聽得清晰。

顯然,意在言外。

眾人心中瞬時低徊,誰說程蘭兩家已經撕破臉的?

這態度,這模樣,分明就是有合作的意圖,再不濟,後輩之間相互扶持也必然少不了。

江淮之提前退場,是因為於文朗傷勢過重,對方下手狠辣且處處是殺招,隨身醫生告知,若是力道再加一寸,鼻骨再無復原之可能。

於文朗自然不會放任自己成為笑柄,所以,打道回府的人只有他。

聽著蘭浮釧脫口而出的話語,江淮之雙目微眯,他不信蘭浮釧對這樣一個女人毫無興趣。

縱然做出君子狀,直言回絕了婚約,但

背後原因是為何,誰也無法窺探。

看向神情澹然的蘭浮釧,程迦藍微微頷首,無畏在場人的滿腹徘徊,笑意蘊藉,脩嫮之貌宛若光耀,映得所有人黯淡失色。

一席綠裙,朱唇皓齒,挾裹著萬種風情,怡然佇立,不為萬物所動。

“多謝,不過蘭公子言重了,我一介女子能做什麼?”

“左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的玩笑罷了。”語氣中的漫不經心卷遍每一處角落,江淮之勾唇冷笑。

玩笑?

如若人命關天的事情也算是玩笑,那麼,她程迦藍所做之事的確無所謂。

當真是敢說啊!

故意掃過斜後方徐梵音的身影,江淮之捏住高腳杯,動作瀟灑,親手為對方斟了杯酒,面孔如沐清風,粲然恣意。

“徐小姐。”

“這云溪城內做主的人太多了,徐小姐難道就沒有興趣摻一腳?”江淮之笑著開口。

“江少,小心思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