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藍,去送送秦先生。”忽然,程望熙作聲破開靜謐的氣氛。

聞聲,程迦藍不動聲色地斂下眼神,舉止剋制,面容一派淺淡,不過卻帶著些極輕的......

羞惱。

程望熙的話落下後,北冥瞮起身對著舅甥二人淡淡頷首,禮數到位,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恣肆。

做派,倒像是個骨子裡浸滿寫意的公子哥兒。

身側,程望熙觀察著兩人,迦藍是何心思他再清楚不過,最初,透過賽維保全公司找保鏢的時候,她便是如此。

近身保護,難免會不自在些,迦藍性子清傲,自然不會喜歡可能會處處受掣肘的情況。

只是,眼下云溪城那樁命案來得蹊蹺,找人護著她,勢在必行。

“迦藍,不要讓秦先生等久了。”程望熙作聲提醒,聞言,程迦藍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

“請吧,秦先生。”

仔細聽,其中暗恨的意味仍舊明顯,北冥瞮好心情地彎彎唇角。

窗外,西風嫋嫋,吹動著樹枝,片葉掉落氣息清冽,帶著初秋的颯爽與愜意。

“秦澤勵,我不管你抱著什麼目的,這一次,太過了。”程迦藍語氣寡淡,卻速度極快。

今世,復仇征程才步入正軌,她發誓不會再至他於險境。

但,誰能來告訴她,做起來為何會這麼難!程迦藍眉宇間漸漸染上怒意。

“過什麼?”北冥瞮定定看著她,聲調利落幹練,不含絲毫情愫。

北冥瞮根本不為所動,因為,她的反應盡在意料之中,排斥,不願的情緒下掩藏著一顆堅硬如鐵的心。

他太知道程迦藍的脾性了。

認準的事絕不回頭,可惜了,他亦如此,這輩子,他定會將程迦藍的那根刻著執拗的風骨折、斷!

“程迦藍,你瞭解我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曾經很好奇你為何一次次將我排斥在外。”

“但現在無所謂了,我想做的事情,程家......”

“沒有資格阻攔,懂麼。”

他說,程家,而非程迦藍,男聲入耳,程迦藍唇角止不住輕扯著,眼底無語之色漸濃,顯然無話可說。

風聲在耳畔反覆穿梭作響,程迦藍當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是何種角色,她有些頭痛。

兩人從屋內走出僅用了兩分鐘,程望熙在樓上望著下方的兩道身影,眉心蹙起的弧度越來越深。

“老爺,我們......是否多慮了?”劉叔站在一旁開口道,跟在程望熙身邊效忠多年,對看人的準度劉叔有著自信。

那位秦隊,哪怕不在總署局效力,也絕對不是可任人捻揉的角色。

而且,單看做派與行事風格,他身後必然還有著其他靠山,否則一個小小特聘顧問不會有如此恣意的性格。

最關鍵的一點,對方從未收斂過。

一次,都沒有。

想來,是根本無懼他們去查,這種恃才傲物的角色豈會甘做他人手中的槍?

老爺之前就徹查過此人,就怕這個秦隊背後還有人會企圖對程家不利。

奈何底子太乾淨了,看不出絲毫異樣,

左不過,就是在帝都總署局有些門路而已,再者,與帝都關係匪淺的角色哪裡會瞧得上云溪城此等彈丸之地?

“但願是我多慮了,既然保鏢要找,人也已經上門,不用......倒襯得我程望熙沒有容人的雅量了。”半晌,程望熙輕聲回答。

聲音好似陣炊煙,瞬間化解,不留痕跡。

前後不足五分鐘,北冥瞮雙手插在褲袋中,髮絲隨風翻飛,飽滿光潔的額頭比例恰到好處。

“許之意還未迴歸,你記得做好準備。”

程迦藍瞬間意會,她突然記起一件關鍵的事,許之意太久沒有出現,而她父母的案子是交由他全權處理的。

當初,她百般算計就是為了將秦澤勵從這樁案子裡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