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程迦藍開啟那絲絨盒,內裡靜靜躺著一枚胸針。

中世紀古歐風格,珍珠與黃金皆被雕刻到極致,點綴在禮服上極為灼目。

而且,繁雜的雕刻紋路層層疊加後,是一個女人的頭像。

頭頂紗帽,半遮掩住面容,寥寥幾刀刻出女人雙目輕閉的模樣,草草細節卻描繪出一幅極致畫卷。

而,整枚胸針的最下端則鑲嵌著一顆長橢圓形狀的水滴形珍珠。

細指拂過那顆珍珠綴兒,程迦藍輕笑。

許久前,她剛剛回到祖宅,她舅舅便要為她尋一門好姻緣,當時婉言拒絕,不曾想對方竟是沒有死心。

這場宴會,女眷眾多,自然少不得要談及聯姻的事情。

程迦藍對於這種無所謂的事情素來不在意,單單是一個秦澤勵就足夠她應付了。

蘭傢俬宴的會場在城東地界,也就是蘭家的面子著實不好駁,否則,城東那種處處盛放著黑暗的地獄,誰都不想踏足。

忙得有些分身乏術的程迦藍,竟是將某男的存在全然拋之腦後。

“大小姐,您定製的禮服已經送到。”

“拿過來。”說著,程迦藍眸光微動,她有著專屬獨立設計室,所有設計師皆是從帝都ase秀場中挖過來的。

只接禮服設計與走秀款服裝,其他一概不服務。

ase秀場,聯邦秀場之王,字首,是它的簡稱,全稱:allseeyes全視之眼。

亦為,上帝之眼。

橫空出世那日起,鋒芒畢露,誰人都無法與它較高下。

因為都不夠格。

接過禮服的同時,傭人開口說道:

“樓下來了貴客,老爺在書房談事情不便打擾,還請大小姐去看看。”

貴客?

蘭家來人了?

傳話的傭人不知來者究竟是誰,訊息只是一個傳一個到達她這裡而已,聞聲,程迦藍神色懶散,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懈怠。

“東西放好,我現在去。”

心想著或許是蘭母有了新訊息,程迦藍奪步下樓,不緩不慢,但步伐頻率卻很快。

姽嫿之姿,刻進骨血中的禮數與風範,從不會為情況所變。

樓下,男人欣賞著程迦藍的動作,很急?

那雙眼似鷹隼,極致蠱惑力中深嵌著無數火蔟,交雜著**,以及

亢奮。

男人眼底的急切攜著不可輕視的傲睨意味,宛若道道利箭,與人對視,穿透力極強,壓迫感太盛。

周圍的傭人臉上維持著友好禮貌的假笑,打擾了,這副尊容與姿態當真是不多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他的領地。

雖說對方沒有表現出過於凌厲昂然的樣子,但

不得不說,存在感極盛,偌大的候客廳竟變得有些令人心窒。

“噠噠噠。”直梯在宅中的另一端,程迦藍直接從轉梯下樓,還以為是蘭家人,抬眸正欲開口,就見那道橫穿心底的身影。

“急什麼?”男人沉聲發問,摒去冷意,折盡溫柔,宛若冰冷的寒水中忽然投進一顆火石,在心尖兒茲茲作響。

又似是有什麼東西要一觸即發,讓人不自主沉湎放縱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