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單子已經丟了,蘭家那邊怕是很快就會知道。”程迦藍語調未變,仍舊清涼淡漠。

問題所在之處,程望熙自然清楚,否則,他也不會動了盛怒。

半晌。

“舅舅現在想要如何?說不定我能夠幫上一二。”說著,程迦藍微挑起眼梢,襯得那雙眸子更加凌厲。

聞言,程望熙笑容一頓,很快恢復如常。

“好啊,程氏早晚是要回到你手中的,舅舅也好趁著這時候帶你熟悉熟悉。”

“你知道的舅舅,我素來對這些事情不在意,只是想幫您而已,就這麼簡單。”

“好容易才回歸,我不想讓自己忙碌起來。”話畢,程迦藍眉宇間染上些許嫌棄與不耐。

“舅舅不逼你,但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未來程氏的主子是個愣頭青說出去豈不讓旁人笑掉大牙?”程望熙聲音含笑,眸中的複雜徹底消散。

話落,程望熙示意程迦藍準備出發,還需要拿些檔案回去處理,所以他動作慢了些。

看著在桌前忙碌的背影,程迦藍斂下美目,眸中的精光瞬間冰散瓦解。

*

另一邊,北冥瞮驅車回到總署局就見到一臉苦相的董鶴鳴,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太辣眼睛。

“有事就說。”北冥瞮睨了他一眼,眼風掃過,壓迫力度直線up。

“蘭家的事......就這麼算了?”

蘭浮釧是北冥瞮親口下令才被送進來的,而且,董鶴鳴在某男面前一向沒有反駁的權利。

雖說所有人皆不願公然與蘭家為敵,但,命令還是要聽的。

再有一點,秦隊起步動作如此瘋狂,以他的瘋批程度,董鶴鳴不信這事會就此畫上句號。

然而......

“很感興趣?”北冥瞮語調輕揚,帶著些躍躍欲試的意味,聽得董鶴鳴小心肝亂顫。

“那倒沒有,就是您......能接受這個結果?”董鶴鳴皮笑肉不笑地回敬。

“怎麼,你同蘭浮釧有過節?”

輕揚疏散的聲色傳遍每一個角落,瞬時,所有人埋頭苦幹的人將視線全部投向董鶴鳴。

這秦隊手腕強硬也就罷了,畢竟,瘋批名聲響徹在外,可這董隊怎麼也跟著湊熱鬧呢??

還是說,那蘭公子近幾年提不動刀了?

聞聲,董鶴鳴只想狂抽自己嘴巴子,就他話多!

正欲反駁一波,董鶴鳴忽然嗅到了一抹血腥氣,鼻尖抽動著,隨即對上北冥瞮涼薄的眼神。

沒有再管董鶴鳴心中的彎彎繞,北冥瞮回到辦公室。

翻開抽屜昔日備好的繃帶與藥水早已經用盡,他無所謂地移開視線,他的刀,他比誰人都要了解。

刀鋒銳利異常,但蘭浮釧下手之際......

他能夠感受得到,對方收斂了力道,否則,以那把刀的鋒利程度,削皮剝骨都是輕的。

傷口很小,但出血量不少。

長指按住出血點,微微刺痛,叫北冥瞮的眸色再度晦暗一寸,最初,他不覺著蘭浮釧此人能構成威脅。

與程迦藍有過婚約又如何?

最終還不是吹了?況且,那則婚約,程迦藍從未認過。

可他沒能料到蘭浮釧事後竟能夠不計前嫌,一次又一次對著程迦藍伸出援手。

一次兩次是好意,第三次,可就是定有所圖了。

同為男人,北冥瞮絕不會放任一絲一毫的變數出現,他寧可全部錯殺,也不會選擇忽視。

“秦隊,您還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啊?”董鶴鳴提著藥箱進門,語氣無奈,門沒有上鎖,顯然是有意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