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候的血氣方剛,早已經一去不復返,。

若不是被逼急了,誰又願意豁出性命呢?

李唐彎腰把地上的信封撿起來,開啟看了一眼,是厚厚的一沓鈔票,都是真鈔。

拍了拍信封上的灰塵,放在了病床邊的桌子上。

“車子發生事故,車子報廢了,怎麼不報保險?”他疑惑道。

“哪有什麼保險,黑車。”

林飛鳴剛才全身心放在了跟陶景深的對峙上面,渾然忘我,都忘了李唐在旁邊,“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這個事情,你不用管,我們能夠處理好。”

聽了剛才的爭論,以及眼前林飛鳴的一句“黑車”,言語中,似乎那位中年人是一個仁至義盡的老闆。

反觀林飛鳴,看起來是個貪得無厭的潑皮無賴。

甚至於開的貨車,居然是個沒有牌照的“黑車”,這可是違法行為!

若是陌生人,李唐斷然不會搭理別人的爛事,只是林飛鳴畢竟是自己的表哥,從小認識,關係很是親近,多少對這位表哥的性格還是有所瞭解的,年輕的時候像個二五仔一樣,其實心地不壞。

“為什麼不上牌照,不交保險?”李唐隱約覺得裡面還有文章。

畢竟從那位中年人的表現來看,不像是一個能夠忍辱負重的人,而且身邊跟著幾個保鏢似的青壯年,一看就不是善茬。

“車子常年在礦山上跑,根本不會上鄉道,用不著上牌照,沒人管。上牌照,上保險,每年要多花上千塊錢。而且我那個貨車,好像是從礦山報廢退下來的,便宜賣給我,根本沒法上保險。”

林飛鳴躺著無聊,也就跟李唐閒聊了起來。

“怎麼不買個新車?”李唐不太懂貨車和貨運。

“新車三四十萬,動力好的,能上五十萬,哪有錢買。”

“可以買個便宜的貨車。”

“便宜的貨車,幾萬塊錢,十來萬塊錢,那些農用車,一次拉幾噸的礦石,別人礦山都不讓你上去。”

“這樣啊。”李唐理解不了箇中難處,不過剛才倒是聽說了一個熟悉的名詞,記在了心裡,當即問道:“剛才聽你說起銅都有色集團,剛才那個中年人,是這個集團的人?”

“他是個屁的銅都有色集團的人,他是一個私人小老闆,我就是給他的選礦廠拉礦石,所以才翻車的。”

“怎麼跟銅都有色有關?”

“把床板搖起來。”

林飛鳴示意妻子把床板角度調節,這樣一來整個人就呈坐著的姿勢,更方便談話,“跟你聊聊這個事情吧,還挺有意思的。銅都有色的銅礦山上面,把礦石挖出來之後,他們只把好礦拉去選礦、冶煉,好礦的周圍,其實還有一層是殘次的礦石,銅都有色看不上,一般是當做礦渣給倒了。”

“嗯,選礦、冶煉是對礦石的品位有一定的要求的,品位太低,成本太高,就沒有經濟價值,這部分低品位的礦石,確實只能堆積起來。”李唐瞭解這方面的事情。

“我不知道品位什麼的,不過我知道那些礦渣,其實也是可以利用的。”

林飛鳴指了指病房門口,“剛才那個陶老闆,聽說是有個親戚在銅都有色礦山裡面當領導,所以就能夠把銅都有色不要的礦渣運出來,自己弄了個小選礦廠。說是選礦廠,其實就是個黑作坊,偷偷地幹,深山裡面,也沒人管。”

“能掙錢?”李唐不解。

“當然能掙錢,人家開小車,家裡的樓房又高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