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霧濛濛的細雨,明明胯下的馬兒已經跑的飛快,可紀周卻覺得這速度還是不夠。

紀週一直都覺得這小丫頭就是個滿腹心機之人,這樣的人紀週一向瞧不上,更何況他還抓到過幾次這小丫頭勾三搭四的樣子。

可此時小丫頭就在他的懷中,輕飄飄的份量讓紀周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只要微微鬆開臂膀,這小丫頭就會消失。紀周此時才恍然驚覺,他以為的有心機的小丫頭,其實也不過是個還未及笄的孩子。

紀周還記得剛剛他瞧見小丫頭的眼神,那眼神中的蒼涼和無助多麼的讓人驚心,到現在紀周還是不能夠忘記那樣的眼神。比起這樣悲傷的小丫頭,他寧願瞧見生龍活虎到處勾搭的小丫頭。

“遇安,你入宮將東西交給皇上!”紀周的馬兒疾馳在燕京的大道上,不論內心多麼的糾結,紀周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靜“遇寧,去請扶傷太醫來!”

攝政王府邸恢宏氣派,紀周跳下馬直接就抱著偲茶入府,好在偲茶從頭到尾都被紀周寬厚的大氅給裹的緊緊的,連一片衣角都未曾露出。

攝政王府邸的下人們明明內心裡好奇的緊,可卻不敢放肆張望,只能疑惑今日到底是何人讓主子如此焦急。

明明攝政王府邸有著乾淨的客房,可紀周還是將人直接抱入自己就寢的房間。將人放在床上,開啟大氅紀周瞧見小丫頭臉頰通紅,伸手一碰更是掌心一片滾燙。

瞧著小丫頭身上的衣服還溼漉漉,若是繼續這樣難保風寒會更嚴重,紀周伸出手在觸碰到偲茶頸脖衣服的時候,突然暗罵道“該死!該死!”

此時紀周才反應過來,哪怕小丫頭在自己眼中不過是個孩子,可那頸脖處白皙的肌膚卻昭示著小丫頭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

“來人啊,找個丫鬟來!”紀周朝著房外喊道。

門外的侍衛先是被主子這焦急的聲音給弄的一愣,聽了主子的命令後,一向以主子命令為主的侍衛為難的伸著腦袋“主子,府中都是小廝,沒有丫鬟!”

這也不怪侍衛這樣說,曾經這府邸還是有丫鬟的,只是府中的丫鬟一個個不守本分,不是想爬上紀周的床,就是明裡暗裡多舌話多,後來紀周就將丫鬟們都給趕出府邸,弄的現在諾大的攝政王府邸都是清一色的小廝,連個可人的丫鬟都尋不到,可苦了那些侍衛們。

紀周劍眉一緊,吼道“那還去將陳嬤嬤給請來!”

侍衛忙點頭,一雙腿飛快的朝著後院跑去,心裡更是好奇的不得了,不知主子帶來的到底是何人,竟然要驚動陳嬤嬤。陳嬤嬤可不是一般人,她乃是曾經主子的奶孃,如今年紀大了在府中頤養天年。

不過一會就見一個頭發花白腳步依舊矯健的老婦人走了過來,她扣了扣房門,聽到裡面的聲音才走了進去。

“小主子,您找我?”陳嬤嬤衣著簡樸隨意,如今年已五旬,滿鬢斑白,一臉皺紋,天生的唇角上揚,帶著慈和的笑容。哪怕她已上了年紀,可在紀周面前卻還是躬身行禮。

紀周忙扶起陳嬤嬤,也不曾耽擱直接說道“嬤嬤,您將這小丫頭的溼衣服給換了!”

陳嬤嬤急匆匆的被侍衛給招來,本心裡就很是疑惑小主子尋自己所為何事,如今聽了小主子的話,一向愛笑的陳嬤嬤那笑容都要掛到耳朵了。

“唉!好好!小主子您到外面等候片刻!”陳嬤嬤高興的說道,陳嬤嬤對小主子的本事一向放心,可小主子的婚事卻讓陳嬤嬤焦急不已,更是害怕自己撒手人寰下了地下,沒臉見夫人,畢竟當初夫人可是讓自己照顧好小主子。

紀周被陳嬤嬤曖昧的笑意弄的有些不解,只是他向來敬重陳嬤嬤,故而並未深究,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囑咐了句“嬤嬤,她受了風寒,您看若是方便您用熱毛巾給她擦擦身子!”

陳嬤嬤都要拿出帕子捂著嘴巴偷笑了,哪怕還未瞧見那床帳中的女子,可陳嬤嬤已經篤定,這女子八成就是小主子心儀之人。畢竟小主子從小到大就打滾在男人堆中,什麼時候知道細心關心人了,若不是喜歡,怎麼會如此憂心。

“好的,小主子您放心,老奴知曉怎麼做!”陳嬤嬤將人給趕出房間後,迫不及待的就掀開床帳來。

陳嬤嬤笑的更加滿意了,一開始她還在心裡想著,不論這女子生的再醜陋也好,只要小主子喜歡那就是好的,可如今陳嬤嬤不禁佩服,這小主子的眼光就是高,這樣美貌的女子就是她也未曾瞧見過幾個。原來小主子曾經不是不想成親,是眼光太高了?

陳嬤嬤心裡笑開了花,瞧著被子中的女子臉頰滾燙且一副淋了雨的模樣,心裡也極為著急,忙打了熱水過來一頓忙活給這女子擦拭了身子。

紀周站在門外等候,明明是自己的房間,此時他卻不能踏入半步,他盯著外面神色越來越低沉,突然命令道“扶傷太醫怎麼還沒到?去,若是他還不來,就給本王將他捆來!”

侍衛一聽,哪裡敢耽擱直接就帶著人出府,心裡祈禱那位扶傷太醫識趣些,不然他們就真的要動粗。

“吱呀!”房門被輕輕開啟一道縫隙,紀周忙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嬤嬤,她還好嗎?”

陳嬤嬤瞧著一向老成的小主子此時就和一個毛頭小子般忍著笑意說道“老奴已經給那位姑娘淨了身子,只是那姑娘的衣衫已經溼了怕是不能再穿,一時半會也不會幹,這府中也沒有適齡女子的衣衫,小主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