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茶聽了這話悄悄的瞅了眼芊華姨娘,果真瞧見芊華姨娘氣色不好,渾身都圍繞著病容。

侯夫人聽了這話冷哼一聲“我這剛剛讓她繡個東西,然後就說自己病了,當真有這樣巧的事情?”

芊華姨娘一聽這話忙低著頭“夫人,只是個小風寒,是緒風他不懂事,我的繡工能被夫人看中那是我的福氣,您放心我必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將這百壽圖給繡好!”

懷緒風此時不說話,可是偲茶卻瞧的清楚,懷緒風的側臉都是隱忍,或許對於懷緒風而言不能夠保護母親,簡直就是對他的折磨。

偲茶有心卻也不能為芊華姨娘求情,自己在候夫人心裡還沒有那樣的地位,更是不能因為此讓自己在候府的日子難過。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偲茶明白百壽圖繡起來很是麻煩,更何況還是要呈給太后的壽禮,更是馬虎不得,想必接下來的日子芊華姨娘有的操勞了。不過,侯夫人明明知曉這是大事,卻不提前告知芊華姨娘,如今才讓芊華姨娘繡百壽圖,想必就是故意為難芊華姨娘,這正房為難妾室的事情比比皆是,偲茶也見怪不怪了。

“母親,聽聞那錢府的公子被錢府丞給送出燕京了,是不是啊?”懷婉好奇的窩在母親身側。

聽這話,偲茶也有幾分好奇,她知道那日過後錢公子定是沒有好下場,如今聽了心下安心。

侯夫人還未開口,懷謙倒是解釋“嗯,畢竟那日前去參加宴會的不少都是貴女,錢府地位在那裡,為了不得罪這麼多達官貴人,自然要捨棄錢公子了!”懷謙說著,眼神若有似無的瞧了眼偲茶,偲茶心下緊張卻毫不露餡。

“這種事情不是女兒家該知道的,皇帝壽辰乃是大事,你也該隨著嬤嬤好生學學規矩了!若是她還在,倒是可以讓她教你禮儀!”說到這,侯夫人有些頭疼。女兒被自己嬌慣的緊,這禮儀並不好,想到禮儀侯夫人想起一人,那人的禮儀就是在整個燕京那也是佼佼者。

侯夫人這話一說完,整個廳內都安靜極了,芊華姨娘一如往昔的低著頭瞧不清神色,懷緒風的臉上閃過嘲諷,懷婉則是眼眸帶著幾分追憶,反應最大的該是懷謙了吧。

平日裡,這個候府就如同被人關上記憶的盒子般,無人敢提及曾經的世子夫人,懷謙也覺得自己已經忘記那個女人。可此時母親突然的一句話,卻讓記憶如同洶湧得海水般湧入腦海。

懷謙還記得,那個女人一言一行如同被尺杆丈量過的般,吃飯也好睡覺也好那都是妥妥的禮儀典範,他曾經覺得那女人簡直刻板到無趣。可在那個女人離開後,懷謙才發現,世上似乎再也沒有人能夠和那個女人般,將那些禮儀做的那般風雅好看。

“我,我這是在說什麼!”侯夫人也瞧出兒子的愣神,忙尷尬的出口。只是侯夫人心裡有種淡淡的後悔,若是知曉如今的穆淺這般不討喜,當時還不如留著那穆茶,至少當時的穆茶管理後院伺候自己那都是挑不出刺來的,更不要說自己每次帶穆茶出去都備有面子。

“是啊,嫂子她的禮儀最好了!...”懷婉感嘆道,她雖然一開始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可後來卻覺得那個女人很是可憐。

懷謙霍然起身,動作大的將椅子帶動發出刺耳的聲音,懷謙如同逃避般“母親,我還有事情就先退了!”說著,不等侯夫人開口懷謙就已經大步踏出廳內。

偲茶瞧著眾人神態,心裡平靜的同時覺得可笑,剛剛懷謙那樣子是做給誰看呢,人都已經死了。偲茶抬眸瞧了眼上位神色疲倦的侯夫人,還記得自己初嫁入候府的時候,侯夫人明裡暗裡不知對自己挑刺多少,如今倒是誇氣自己來了。

侯夫人因為提及穆茶,這心情也有些累,擺擺手讓幾人就退下。

回到心寧閣,偲茶開啟自己從廣陵帶來的一個箱子,木箱中開啟就能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裡面都是價值不菲的藥材。說來也是可憐父母心,父親生怕她在燕京有什麼好歹,竟然連各種生病需要的藥材都給偲茶備上。

挑了幾株上好的可以驅寒的藥材,還拿了幾顆難得一遇的人參,偲茶交給糖豆囑咐道“將這個送給懷二公子,記得莫要讓人瞧見,一切小心!”偲茶明白,憑著侯夫人的心眼,若是得知自己在暗中幫助他們母子,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怕是難過。

糖豆點點頭就將藥材塞入她衣服中,好在糖豆本就生的有些高大,這些藥材放入衣服中竟然豪不起眼。

偲茶就等候在房中,心裡有些擔憂卻也不後悔自己所為,許久之後糖豆趕了回來,一瞧糖豆麵色無恙偲茶就明白這事情成了。

“小姐,東西我已經交給芊華姨娘和懷二公子了,二公子說小姐的大恩他銘記於心!還說什麼小姐入宮要小心穆姑娘!”糖豆不解,只能將原話遞給偲茶。

偲茶眼神閃過幾分不解“穆淺?”雖然不知懷緒風是何意,但他一向不是信口雌黃之人,想必他定是發現了什麼才開口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