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雖我們身份低了些,可也不必事事膽怯!”偲茶站在那裡無動於衷,她自然知道侯夫人不喜這身衣服,因為曾經這候府的世子妃,上輩子的自己不就是最愛穿著一身白衣繡紅梅嗎。為什麼不喜呢,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心裡有鬼呢,他們怕是不知,自己沒有變成鬼反而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話音落,只見侍衛領著一嬤嬤還有幾位穿著清秀的丫鬟走來,那侍衛不見剛剛的不屑多了幾分討好之色“這位姑娘,剛剛對不住了!還請您海涵!”

偲茶不語,她對於這侍衛可沒有什麼好說的,這種捧高踩低的小人處處都有,不值得自己生氣。

偲茶只是站在那裡,原本站在侍衛身後的嬤嬤正等著偲茶上前寒暄,卻不想偲茶只是站在那裡。

嬤嬤心下不舒服,卻也知道夫人的打算,故而上前露出笑意來“這位就是夫人的侄女偲姑娘吧!瞧這下面人是怎麼辦事的,夫人可是日日盼著您來呢!”

“勞夫人記掛!”偲茶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這位嬤嬤偲茶識得,府中上下稱呼為俞嬤嬤乃是候夫人身邊的得力之人,更是侯夫人曾經的奶孃,感情自然深厚。

俞嬤嬤瞧著無趣,就領著偲茶入府,踏入候府氣派華貴,庭院樓臺躍入眼簾,連續的拱門和迴廊讓人眼花繚亂。

俞嬤嬤知曉這位夫人的侄女來自廣陵,且這位姑娘只是商人之女,俞嬤嬤本以為這樣的女子沒見過世面,如今瞧見大氣的候府定是會好奇讚歎。卻不想這位姑娘不僅僅面不改色,甚至連腦袋都無本分移動,嬤嬤細瞧更是吃驚,這位姑娘走路姿態那是比世家貴女都要端莊,就如同尺子丈量過一般,除了那位...嬤嬤還從未見過哪家貴女有如此好的儀態。

候府夫人入住在麗寧苑,偲茶瞅了眼麗華苑,腳步不停的隨著俞嬤嬤入這麗寧苑內,腦海中過往一一回憶。

曾經,自己滿心想要融入這候府,想要伺候好公婆,天還未亮自己就來,侯夫人一睜眼自己就伺候在旁,從洗臉淨手到用膳,哪一樣自己不是事事親力親為,就算不是兒媳是條狗也該有幾分感情。可後來自己病入膏肓,這位侯夫人不說派人來醫治自己,甚至連過問都未曾,連一盆像樣的炭火都沒有。

“夫人讓您進去!”丫鬟的聲音響起,打斷偲茶沉入的回憶,收斂心裡思緒萬千,偲茶隨著俞嬤嬤的腳步踏入武安候夫人的房內。

“偲茶,見過夫人!”偲茶站在房內,微微朝著坐在上位的午安候夫人行禮。明明不過是一年未見,可如今再瞧著上位武安候夫人,偲茶卻覺得如同隔絕一輩子。

武安候夫人日日都是精心打扮過,一身百雀添花窄上衣、孔雀金線洋縐裙,面容雖不是何等絕色,甚至還帶著歲月的侵蝕,可也是精心保養過,瞧著也是個美貌婦人。

“怎的還帶著圍帽?”武安候夫人漫不經心的問道,可在瞧見偲茶身上的裝扮下意識的皺眉。她對於這位長姐的孩子從不在意過,或者說對於長姐是死是活都不在意,若不是侯爺覺得這丫頭或許對攝政王是不同的,她才懶得接一個商人之女來府邸。

偲茶並未想過要遮掩容貌,一路上也是生怕惹是生非,既然如今來了候府自然要取下圍帽,更何況如今自己這番容貌已經和上輩子不同,自己有何可怕的。

圍帽緩慢摘下,只見武安候府夫人驚詫的瞪大眼睛,屋子裡的丫鬟們更是一臉豔羨的盯著偲茶。

只見拿下圍帽的偲茶,唇色像是花汁凝結而成,橘裡透紅,剔透如蜜,面上的肌膚更是比冰雪還要晶瑩透白,那雙桃花眼更是含著萬眾風情,流轉間勾人心魂。

武安候夫人瞧著偲茶,就想起自己曾經嫉妒的姐姐,明明是姐妹二人,可姐姐生的花容月貌,而自己也只是清秀婉約,當年若不是姐姐看中一個商人跟了去,怕是如今比自己的身份還要高。

“生的真是討喜!果真是姐姐的孩子,和姐姐年輕的時候像極了!”武安候夫人瞬間變得熱絡起來。若是說之前武安候夫人還覺得攝政王和偲茶不會有什麼,可如今瞧著偲茶的容貌武安候夫人卻不確定,這樣精緻的容貌怕是個男人都會心動,哪怕是攝政王也不例外。

“多謝夫人誇獎!”偲茶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乃是你的姨母,叫什麼夫人,多見外!”侯夫人說著就擺擺手讓偲茶走近,溫和的牽著偲茶的手,直接將自己手上的鐲子套在偲茶的手腕處。

“這...”偲茶想要取下,可卻被侯夫人給拉著雙手“第一次見你,這是見面禮!俞嬤嬤,吩咐下去,今後府中上下定要好生伺候好表姑娘!”

有了侯夫人這句話,屋內的一眾下人忙收斂好神色,不敢小瞧這位遠方來的表姑娘,畢竟只要夫人喜歡,那這表姑娘在府中就有著絕對的地位。

偲茶不語,可心裡卻是一片冷淡,她瞧見的不是侯夫人對自己喜愛,而是看著自己就如同在掂量一塊肥肉般,待價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