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初慢慢的放開握著孃親的手,很是不甘的說道“可是,那個人也不該是長姐!孃親,我希望長姐消失!永遠消失!”說完這句話,偲初抬起頭來,一雙還泛著紅的眼眶中充斥著怨恨。

婉姨娘心裡一冷,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的帶著女兒去了前廳。

桌上,雖不是其樂融融但也算是客套疏離,偲茶就坐在祖母一側安靜的用膳,她用膳的時候脊背挺直如同婷婷直立的青竹,小口小口的用膳姿態優美。

可偲茶只是用了幾口就有些不耐煩的抬起眸來,一雙天上含情的眸瞧著顧塵,因為顧塵在桌上已經數次瞧著自己,這讓偲茶心裡很不舒坦。

顧塵原本只是無意瞧見偲茶用膳的樣子,明明大家都在用膳,可偲茶用膳卻高雅極了,瞧著就賞心悅目,讓他忍不住數次看去。

顧塵哪裡知道,上輩子偲茶為了禮儀可謂日日學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哪怕現在她多了幾分慵懶和散漫,但曾經所學習的東西還是刻在骨子裡。

顧塵被偲茶厭煩的目光一瞧,連忙轉移目光,拿起筷子為身邊的偲初夾菜。

碗中被放了自己最討厭的藕片,偲初明明心裡委屈的不行,卻不得不抬起面容來作出一副含羞帶竊的樣子來。

而一直坐在老夫人身旁為老夫人佈菜的婉姨娘瞧見這一幕,手中的公筷抖了下,她瞧著坐在那裡容貌豔麗的偲茶,突然生出幾分惡毒的心思來。

顧府的馬車上,偲初溫順的坐在顧塵身側,她輕輕的依靠在顧塵肩頭,小聲說道“顧大哥,長姐是不是很好看啊?”

顧塵面色一愣,不知是不是生怕被人瞧見自己心裡那點子噁心的心思來,瞬間白淨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怒氣來“你問這個做甚!”

“我...我只是隨口問問,顧大哥若是不喜歡我今後不會再問了!”偲初連忙小心翼翼的祈求,語氣卑微。

顧塵不語,偲初接著說些好玩的事情來討好顧塵,一人端坐在那,一人明明是妻子卻如同卑微的奴僕般。

偲初本以為,自己只要提防著長姐就好,好在顧塵和偲府來往甚少,故而長姐和顧塵並未見面,這讓偲初心下放鬆了些。

可,不過四五日的時間,今日偲初照樣去婆婆那裡伺候婆婆一整日,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累的心力交瘁,恨不得倒在床上就睡。偏偏顧塵還未回來,等顧塵回來她還要伺候顧塵洗漱。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只見春兒鬼鬼祟祟的跑入房間,瞧著偲初疲憊的樣子,忙上前來為偲初揉著肩膀。

偲初神色厭厭的,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不好了?”

聽聞偲初詢問,春兒臉色帶著幾分喜色,湊近偲初的耳邊說道“是大小姐近日裡不知為何生了重病,聽聞已經病入膏肓了呢!”

“什麼!你是說真的?”偲初突然一躍而起,原本還萎靡的神色頓時充滿精神,一雙眼睛含著期盼“你是說長姐,我的長姐病了?病的很重?”

春兒乃是偲初的心腹,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多麼恨大小姐,故而點頭帶笑“可不是真的嗎,聽聞老爺不知尋了多少大夫入府,可這大小姐的病情還是無所進展呢!”

偲初突然笑了起來,兀自笑了會解氣後,伸手輕輕擦拭自己眼角因為笑容泛起的淚珠“長姐病重,怎麼著我也該回去瞧瞧才是!”

“少夫人心善,自然該回去!”春兒舔著笑意附和。

偲初本覺得這些日子被婆婆磋磨的心神疲累,可現在偲初卻覺得渾身都充滿力氣,她甚至還好心情的坐在鏡前瞧著鏡中的自己,明明也生的那般嬌俏動人,可偏偏從小到大人們只能瞧見長姐的美豔無雙,不曾給予自己半分目光,就是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夫君也同樣如此。

可,今後自己再也不怕了,沒有擋路的長姐,不論是父親的寵愛,還是旁人的誇讚還不是都要落在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