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先讓我院落的小廚房給祖母做些清淡的早膳送去!萬萬不能耽擱祖母用膳!”偲茶吩咐道,不論這些人意欲為何,偲茶不希望祖母擔憂。

“還有,將今日府中廚房所有當差的人都給叫來!”偲茶說完,已經有丫鬟端著清水入房。

偲府在廚房當差的人不少,帶上廚娘還有打雜的有十幾人,他們一個個心裡有數被糖豆給叫到大小姐的院子中等候。本以為大小姐很快就會出來,可從清晨等到午時卻連大小姐的影子都未曾見到,他們本就沒有用膳,頭上還頂著烈陽,此時一個兩個都有些站不住了。

“糖豆姑娘,大小姐不是讓我們來嗎?怎麼到現在大小姐還沒有出現,莫不是忘記了?”有人按捺不住開口,此人正是管廚房的孫大娘。孫大娘生的胖乎乎的,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調高聲音,一雙吊三角的眼睛往院落中那閨房偷偷瞧去。

“站好!”糖豆呵斥道,她雖然人有些憨憨的,但卻對偲茶的命令唯命是從。

孫大娘被糖豆突然的呵斥弄的沒臉,頓時拉下臉面來“不是我多嘴,大小姐身嬌肉貴的怕是不知,廚房每日裡多麼忙碌,如今大小姐讓我們廚房上下人等都來這裡乾站著,難不成這府邸裡的人都吃風啊!”

孫大娘在廚房那一塊向來有臉面,這話一說完就聽見有人附和。

“聒噪!糖豆,給我掌嘴!”慵懶的聲音傳來,孫大娘還未瞧清楚人的模樣,就被糖豆上來就左右開弓打了幾個巴掌,瞬間將孫大娘給打的懵在那裡,其餘的下人也被這巴掌聲給嚇的頓時老實安靜下來。

偲茶慢悠悠的走出閨房踏入院落,偲府的下人們不是第一次瞧見偲茶的容貌,可此時見著了,還是覺得她的容貌生的如花似月,國色天香,堪稱絕豔。

“大小姐!”陸陸續續的行禮聲響起。

偲茶傷勢本就未好,此時糖豆瞧著偲茶出來,也不甩巴掌了,直接去搬了個軟塌放在院落,重重的軟塌在糖豆的手中似乎變得很輕巧。

款款落座,偲茶瞧著面頰已經紅腫的孫大娘,笑意不減“本小姐向來喜歡聽話的人,孫大娘,你是掌管廚房的,來,告訴我今日為何未做膳食?”

若是說之前孫大娘還十分瞧不起偲茶,覺得偲茶只是個嬌慣壞了的千金大小姐,可現在臉頰疼痛難忍,孫大娘對偲茶已經升起幾分畏懼來。

“大小姐,不是我們不做早膳,只是往日裡婉姨娘都會事先將膳食選單安排好,可近日裡大小姐未曾送來選單!”孫大娘輕聲說著,不時扯動臉頰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偲茶端坐在軟塌上,一雙桃花眸似笑非笑的落在孫大娘的身上“既然知道我才管家,卻不事先將此事稟告於我,反而故意不做膳食,孫大娘,你以為我就那麼好糊弄嗎?”

“奴婢不敢啊!”孫大娘嘴裡叫屈。

偲茶已經不去瞧孫大娘,而是瞧著底下其他的僕人,詢問道“這早膳和午膳都已經過了,本小姐既往不咎,你們去做晚膳吧!”

隨著偲茶的這句話,只有寥寥三人動了身子準備去廚房做事,而其他的僕人則是有意無意的瞧著為首的孫大娘。

偲茶氣冷哼一聲,一個僕人卻比自己這個主子還有威望,這還了得。

“大小姐,您...您還未給選單呢?”孫大娘扯著笑臉問道。

偲茶唇角翹起“選單?身為廚房管事卻連這點事情都要我親自過問?就算我未曾給選單你們也該用上個月的選單先做膳食吧,而不是在這裡要挾於我!我偲府可留不住如此心大的僕人,來人啊,將除了這三人之外的僕人全部給我趕出府去!”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不已,只有糖豆叫來護衛將孫大娘等人給帶走。

“大小姐,您不能這樣做啊,我在偲府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小姐怎可隨意就趕走我呢?而且,大小姐一下將我們都給敢去,難不成偲府上下要餓死嗎?”孫大娘扯著嗓門嚎叫。

偲茶不慌不忙,甚至在院子裡一片亂糟糟的情況下連身子都沒起,語氣慵懶緩慢“在我這裡,任何人只有好生做事那就有賞賜,若是有人仗著資歷倚老賣老那就給我滾出府去,孫大娘有空擔憂我偲府的伙食,不如擔心你出府後的活計!”

說完這些,護衛已經將一干人等給趕出去,哪怕他們不願可在護衛的推搡中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院子突然安靜下來,偲茶覺得耳朵都清靜些許,這些人留在偲府也只是蛀蟲,偲茶既然接手偲府自然就要內外肅清。

“將我院子裡撥出一些丫鬟去廚房幫忙,晚膳我希望可以準時的放在這裡!”這下,偲茶吩咐沒有任何人敢質疑,畢竟剛剛趕出去那麼多人,如今僕人們都心有餘悸。比起重新找活計,留在偲府拿的銀子還多,傻子才會離開。

偲茶瞧著不過瞬間就井然有序的僕人們,不禁冷笑一聲,婉姨娘想用這種法子來為難自己,卻不想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不聽話就趕走就是,反正那些人也是婉姨娘的爪牙。

“大夫,小姐的傷勢如何?”糖豆輕輕將偲茶胳膊上的衣服給蓋上,追問著剛剛看完傷勢的一位女大夫。

因著偲茶的傷勢在胳膊上,畢竟是女子,故而偲萬貫特意重金請來位醫術不錯的女大夫。

女大夫抬眼瞧了瞧坐在塌上的偲茶,斟酌了下語氣“偲姑娘這傷勢恢復的很好已經不礙事了,只是...”說著,女大夫似乎不忍繼續說下去,以免瞧見這位華容月色的偲姑娘傷心。

偲茶素手隔著衣服輕輕的覆在傷口處,此時她已經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可每次夜晚卻可以撫摸到那起伏猙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