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小姐和顧公子如何了?”婉姨娘坐在房內,細細的描著彎彎的柳葉眉。

小桃站在一旁,聽聞低頭說道“顧公子近日裡也曾多次上門,可惜大小姐都沒有接見!後來顧公子就沒有再來過,兩人也並未遇見過!”

婉姨娘將螺子黛放下,嘆息了聲“如今大小姐已經不愛慕顧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婉姨娘思索了下,提筆寫了個紙條交給小桃“去,將這交給大人!”

小桃匆匆退下,而婉姨娘不知她在頭疼偲茶和顧塵的事情,而她的女兒卻在心心念念還想要嫁給顧塵。

偲初前些日子本還擔憂長姐因為得知自己所為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可心驚膽顫多日後發現長姐並未發現長姐有何報復,偲初以為長姐那日不過是恐嚇自己,也就放下心來。

這恐懼散去後偲初就開始思念顧塵來,她寫了不少信件給顧塵,本以為有著孃親的吩咐信件傳不出去,卻不想竟然信件次次傳入顧塵手中,兩人這些日子書信傳情已經有些時日。

自然,偲初不知她和顧塵可以如此通訊不過是有人暗中相助罷了。而幫助偲初的人或許偲初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一直在院子裡的偲茶所為。

“小姐,顧公子又給二小姐回信了!”糖豆原本風風火火的走入房間,在瞧見偲茶正在修剪一盆榕樹,頓時放緩了步子聲音也小了些。

偲茶手中的剪刀修剪著榕樹多餘的枝丫,她頭也未抬“奧?瞧這顧塵和二妹可真是情意頗深,這不過短短兩日這書信都已經往來三封了,若不是我在其中遮掩,就憑著他們這樣高調的書信往來還不是早就被發現了!”

“哼,那二小姐還以為自己做的隱蔽呢,卻不知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控中!只是小姐,明明二小姐上次那樣算計你,你為何還要幫二小姐啊!”糖豆詢問道,她瞧著小姐可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

偲茶瞧著這顆榕樹被修剪的不錯,唇角上揚“幫?怎麼會是幫呢?嫁給顧塵或許在旁人瞧來那是幸事,可真的如此嗎?”

糖豆又開始聽不懂了,她將那盆榕樹給端在窗臺邊擺放好。

“唉,我已經有足足半月未曾出門了吧!”偲茶瞧著外面的好天氣十分嚮往。

糖豆偷笑了下“老爺不想小姐您出府也是為小姐您好!”

的確,自從上次偲茶出事後爹爹就十分擔憂,一直不讓偲茶出門,哪怕偲茶在府邸裡這院子外面外面也添了不少護衛。更為誇張的是,祖母覺得偲茶和水相剋,竟然直接讓人將府邸裡的那池塘給填了,當時偲茶知道後震驚於祖母爹爹對自己的寵愛,又覺得自己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偲茶瞪了眼糖豆,手指輕輕的點了下桌面,然後連忙朝祖母的永壽院走去。

“祖母,您就依茶茶一回嘛,我在府中呆的都要發黴了!”偲茶輕輕的搖著祖母的胳膊,撒嬌道“我保證,我不會亂跑會帶很多護衛,您就讓我出去透透氣嘛!而且孫兒和絮兒姐姐都約好了,若是失約豈不是不講信用?”

老夫人坐在那裡有著偲茶說了很多,如今連行用都搬出來了,老夫人笑著拍了下偲茶的胳膊“你啊,我若是再不讓你出去你不知要搬出多少理由來。好了,你出去可以,但不許四處跑,早些歸來!”

偲茶喜不勝收,高興的眉飛色舞“祖母您對茶茶最好了!”

瞧著偲茶轉身就要離去的樣子,老夫人也知近些日子的確太拘著偲茶了,連忙朝著偲茶的背影囑咐“注意安全!”

傳來偲茶應答的聲音,可老夫人卻依舊不放心,對著周嬤嬤吩咐“去,去前院差遣些護衛,還有多帶些丫鬟!”

偲茶帶著糖豆直接就出了府,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聲音偲茶嘆息了聲,舒展自己的筋骨,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又回來了,這些日子可憋壞自己了。

馬車在一處院子停下,偲茶由著糖豆攙扶下了馬車,這園子乃是一處戲園。園子中的每一根柱子都裹著菜色絲帶,地板上鋪著地毯,而裡面已經座無虛席,一個個公子小姐落座在園子中,目光投向那搭建一人高的戲臺子。

“茶茶,你可來了!”絮兒遠遠瞧見偲茶就過來拉著偲茶的手來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坐下,這戲園在廣陵城中十分有名,故而很多時候都沒有座位,但她們兩人一個是知府之女,一個是第一富商之女,倒不需要和旁人一般為了這個座位周旋。

偲茶坐下後,瞧著上面戲臺之上已經有女子穿著戲服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長長的舞袖一拋連帶著那眉眼橫生,讓在場的很多公子已經被勾去了魂。

“可是讓絮兒姐姐久等了?”偲茶坐下後,絮兒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偲茶接過瞧見這茶水乃是自己最愛的六安瓜片,頓時打趣道“絮兒姐姐總是如此細心溫柔,也不知今後誰人有福氣可以娶到絮兒姐姐。”

絮兒臉色帶著薄薄的紅,忍不住橫了偲茶一眼“好了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的說這些!”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男婚女嫁乃是世上常事!”偲茶不以為意,曾經的自己何不是如同絮兒般謹遵女子的德行,可如今她才不屑那些東西。

絮兒無奈搖搖頭,倒是羨慕的瞧了眼偲茶,父親雖然也寵愛她,可到底比不上偲伯父對偲茶的寵愛,故而她一舉一動都要小心行事,不能丟了父親的臉面,更不能讓父親失望以此連累到母親。

就在兩人的目光被臺上的戲子所吸引,聽得跟著微微點頭的時候,一道身影也踏入這戲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