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候府乃是如今蒸蒸日上紀國的權貴人家,挑高的門廳、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武安候府的後院更是玲瓏精緻,那那個有的池館水榭,院內更是香味撲鼻,那些美麗的花草正在努力的向上生長。曲折的遊廊上上,不時有三五婢女低頭而行,哪怕是婢女也生的清秀可人。

可在這一派繁華的背後,午安候府的後院卻有一處冷清可怕,那就是武安候府最後面也是最遠的角落處那灰敗的院落,從遠處瞧去死寂一片,就是婢女們也繞道而行。

“唉,聽說了嗎?那位,似乎身子越發的不好了!怕是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有婢女端著要呈上去的衣物,小心翼翼的低頭朝著身邊的同伴嘮叨。

另外一位身穿灰色衣裙的婢女連忙左右四下瞧了瞧,然後才嘆息了下“也真是可憐,好生生的世子夫人,如今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我瞧啊,還不如我們這些婢女呢!”

“好了好了,這都不是我們該碎嘴的,若是讓人聽見少不了要罰我們一頓板子,快走吧!”說著,兩位婢女就立刻低著頭離開。

“咳咳...咳咳...”從那破敗的院落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那咳嗽聲似乎要將肺都給咳出來般,聽著就讓人忍不住皺眉難受。只見一破敗的房間內,一張單薄的床上躺著一女子,這女子穿著單薄和如今這寒冷的天氣格格不入,整個人瘦的似乎只有那麼一把。

穆茶用帕子不停的捂著唇,可是卻越咳越難受,到最後穆茶不得不躺在床上躬著身子如同一隻蝦子般不停的咳著。

“小姐...”一道極為擔憂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穿著補丁單薄衣衫的婢女跑了進來,連忙將手中的碗給放下,輕輕的扶著穆茶拍著穆茶的脊背,忍不住落下淚來“小侯爺他怎的如此狠心,如今小姐已經病成這樣,小侯爺竟然連個大夫都不肯找!”

咳了許久,穆茶覺得嗓子裡還是難受,卻生生止住咳意,她從那床已經發黴的被子中抬起頭來,只見那是一張鵝蛋臉,遠山眉,含煙目,清麗的宛若一朵雨後的百合花,透著濃濃的書卷氣,舉手投足間,秀致典雅。雖面容不算傾國傾城,卻也秀麗端莊。

“罷了,他怕是恨不得我早些死,騰出位置來,又怎會給我找大夫?”女子悽然一笑,忍著胸口的咳意,目光歉疚的看著跪在床邊眼淚汪汪的婢女來“倒是連累你了,知夏!”

知夏生的一張圓乎乎的臉頰,一雙眼睛更是閃動著幾分可愛,可此時卻是哭的鼻頭髮紅“小姐說什麼呢,知夏自小伺候小姐身邊,是小姐對知夏如同姐妹般,能夠跟在小姐身邊,是知夏的福氣!”

“何必呢?”穆茶嘆息一聲,其實當初自己就讓知夏離開,她離開或許也沒有什麼好日子,但也好過陪在自己身邊每日裡吃不飽穿不暖的好。最近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穆茶不覺得有什麼牽掛,要說最牽掛的就是身邊這個陪伴自己長大,如今還不離不棄的婢女了。

“小姐,我再去求求小侯爺,小姐您的身子不能再拖了!”知夏說著,起身就準備朝外跑去。

“知夏!”穆茶想要開口叫住知夏,可剛剛開口就忍不住咳嗽起來。也就是在此時,只聽到一陣腳步聲緩慢而來,穆茶用帕子捂著唇,抬起頭來卻瞧見一女子撐傘而來。

原來,外面已經開始飄落雪花,穆茶的眼眸帶著幾分模糊,覺得那雪花竟然是片片灰色。

“長姐?”來人入了房間,有些嫌棄的朝著破落的房間四處瞧了瞧,然後由著她身邊的婢女收了帶著雪花的油紙傘。

房間的門大開,原本就穿的單薄的穆茶更是冷的唇色發青,她抬眸瞧著慢慢走近的女子,視線似乎才恢復過來。

只見來人今日穿著一身水藍色衣裙,襯的她越發嬌俏,她的肩頭上披著一身雪白大氅,毛茸茸的瞧著就極為暖和。她烏黑的秀髮用一根金簪固定垂於身後,那眉目就似畫中的走出來的,水眸盈盈,嬌嫩的唇瓣如櫻桃,豔紅而飽滿,怪不得能夠讓小侯爺如此痴迷。

“穆二小姐這聲長姐,我可不敢當!”穆茶嘲諷一笑,蒼白帶著青色的唇想要勾起卻實在笑不出。

穆淺纖細的手絞著帕子,笑意帶著天真“怎麼會不敢當呢,你可是我的長姐,我們乃是嫡親的姐妹,若不是長姐還在生淺淺的氣?可是當初是長姐你橫刀奪愛的,若不是長姐,如今我和小侯爺早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了!”

“穆淺!”穆茶氣的呵斥了聲,可呵斥過後卻又止不住咳嗽。那穆淺瞧著穆茶咳嗽不停,連忙用帕子遮擋自己的臉頰,整個人也都退後幾步,生怕自己被傳染到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