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他張嘴要錢,閉嘴俸祿,直接把楊默劃入了不值一提的佇列裡。

因此對楊默並沒有太多耐心,他這一次來太原,還有更重要的事。

見楊默只是一個幌子。

“楊公子,實不相瞞,下官乃是草莽貧賤出身,承蒙嚴國府不棄,上表朝廷,提拔做了一方御史。”

來俊臣一臉嚴肅,語氣中教條味很濃,讓楊默微微皺眉。

不給錢,打算是要靠著嘴遁說服自己麼?

這種套路,他很熟悉。

先說自己身份低賤,是為了以退為進,類比對方,然後貶低對方不求上進,抬高自己。

果不其然,來俊臣語氣愈發嚴肅:“如今身負皇命,前來太原,不敢有絲毫怠慢。公子乃是皇室宗親,如今我北隋宗室蒙塵,慶王殿下受命於危難之際,公子乃楊氏子孫,太祖之後,值此變革之計,當以天下為重...”

楊默抬起手來制止他:“天官,你有什麼話直說,你出身草莽,我呢,出身草鞋,咱倆半斤八兩,大道理聽不懂。”

“公子身為帝室之胄,即便不為國效力,為何自甘墮落,做一贅婿?如此行徑,豈不是讓宗室蒙羞?何為贅?贅,質也,家貧無有聘財,以身為質也...”

來俊臣有些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的樣子。

“哎...”

等他說完,楊默嘆了口氣,看著來俊臣:“天官,想必是沒有吃過軟飯吧...”

突然的一問,觸及到了來俊臣的靈魂。

自己,吃過軟飯麼?

算,算是吧...

“有一手打油詩送給天官。”

楊默說著,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整理半夜的上等草繩:“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回頭再把富婆找,然而富婆早已跑。”

然後給了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笑容:“第二句話就是,王爵我可以接受,但得加錢,很多錢。”

“我這個皇室宗親啊,長了二十多年,可是一直靠著編草鞋活著的。”

說完之後,提著精挑細選的上等草繩揚長而去。

什麼王爵不王爵,再大的王爵能有李家的大腿粗?

哪天李家要造反了,自己頂著個前朝王爵的名頭,李世民連自己親哥都敢殺,自己這個表面姐夫、前朝餘孽,會被他放過?扯淡呢。

要是再不趕緊學會編草鞋,引起李家的懷疑,自己現在的飯碗都端不住了。

來俊臣的身份,楊默並沒有因為一次見面確定。

但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總感覺,這個來俊臣有問題。

不止他的身份有問題,來太原的目的也不對。

可哪裡不對呢?

資訊太少,無法判斷。

楊默只能先把心中的疑惑收起來,暗中觀察這位來御史幾天再說。

好在集市對面就是來俊臣下榻的客棧,身著布衣,手握麻繩的楊默很容易就融入了集市的環境。

晚上回去的時候,便從客棧的夥計口中得到一個線索:一位從京師來的客人,要在客棧裡住七天。

什麼事情,值得來俊臣在太原待七天呢?

京師那邊李世民有沒有給李秀寧來信告知來俊臣來太原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