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亦有道,分道而行之,跨越山河可觀,俠義二字乃是儒之本心,俞夫子可謂大通透啊。”

他忽的抬起頭,看著那頭頂上的萬千箭雨,伸出了右手,好似一支筆在從容不迫地揮舞著一副水墨圖。

“大唐河山,盡攬於此。”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於安素的造化,“這是,洞玄巔峰!”

安定聲大笑著,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修身養性幾十年,為的就是這麼一天,他安定聲的兒子從來就不是那碌碌無為之輩!

一幅無形畫鋪散於這片天地之間,將那箭雨給擋在了畫布之外,甚至是被這氣息結界給徹底了斷。

“半步天人境!”

一個和成一諸葛智一起站在城樓上的中年男人,怎麼看都是一身書生氣,以至於被人忽略,目光從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說話彈指間,便是有了這麼一場大造化。

“安素得天地饋贈,亦回饋於天地自然!今日起,墨風刀三個字就成往事奉獻了。”

那山水畫上,一滴滴墨點沸騰上升,匯成了一柄黑色的樸素寬刀,突然一聲炸響,融於了這片藍天。

“雷門門主,與我一戰!”

那本想著出其不意直接襲殺風羽的雷自道,此刻也是驚訝於安素的變化,他知道,安素一直沒有出手,便是在等著自己,等著這一刻。自己要出手,他便立即成就武道巔峰之境。

“好一個安素,鬼冥谷中幾百年來也不過一個洞玄境而已,本座從未將你們放在眼中,不曾卻是眼光不行了,安谷主,見笑了。”

安素看著那漸漸升空的男人,輕輕微笑著,“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雷門主,古人聖賢之說是有道理的,多讀讀聖賢書還是很有裨益。”

“哈哈哈哈,與我說教,安谷主好雅興啊,那就讓本座會一會你這位初升的強者。”

安素搖了搖頭,“上失其道,民散久矣。雷門主,看看這青州百姓,看看這遠道而來視死如歸的朋友,你所追求的真的有意義嗎?”

“那得親眼看看才能知道。”

一記掌心雷從十里開外轟向了城牆,那滾滾天雷煌煌天威,不愧是天人境下的至強者。就是那無心和尚,也難怪會被他一掌殺破金剛之軀。

安素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很簡單地抬起了右手,無形的力量在他身前匯聚,那掌心雷停在了一丈之地,無法再入半分。

兩人的身形陡然間都消失了,再出現,已經是在那百里之外的峭壁上。只有那一庭的平地成了兩人的戰場。

一瞬間,恐怖到極致的真氣波釋放開來,山石都在晃盪,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但不失一種祥和明瑞之氣。飲馬河水奔騰而出,被人強行用氣機引到了那懸崖之上,不知作何用意。

一位能夠抗衡雷門門主的人出現,自然是讓百人信念更加堅定。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現在看來,又能比想象中多殺好些賊子了,說不出的痛快!

那一片平頂上,安素以河水作畫,在他有意為之的情況下,河水攔住了那上天的氣息,甚至是隔絕了兩人能夠使用的天地之力。

“你這是打算與我魚死網破?”

安素依舊是那副表情,好像什麼都不能讓他動容,很是慷慨,半點猶豫和不捨都看不出。

“我養心這麼多年,估摸著自己的武道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那近在咫尺的天人境看似只一步之遙,實則太多遙遠,怕是終身無望了。但門主你不同,如果今日不全力以赴,或許他日我唐國就會面臨一個天人境的威脅,已經仙去了一個天下第一,怕是沒有人能夠是你的對手。”

“安谷主還是太過謙虛了,須臾之間踏入了多少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何必妄自菲薄?”

安素搖了搖頭,雙手輕輕地握在一起,像是學子背書的模樣。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門主停留在此境界已久,只怕是無論是修為還是論道都在我之上,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斷了天地生機,來減弱一些你的威脅。”

“哼,你以為無法借引天機,你就有勝算了嗎?你終究還不是天人境!”

一掌轟向安素,安素沒有站那兒不動,而是雙手齊出,化去一掌威力後又直攻面門而去。

兩人只用上了身軀和真氣開始了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戰鬥,拳腳之間,早已是遠超了那些神兵利器,哪兒還有更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