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揚鞭,風羽直奔金陵而去。岷山地處西境,離之十萬八千里,一時倒也急不得。

黃風山上,一群吆五吆六的土匪頭子們正在划拳喝酒,你推我搡地不亦樂乎。

“你輸了,喝!”

“哈哈哈,痛快!”

底下揹著把刀的小嘍囉跑上來一個,連忙打斷了大家夥兒的樂呵。

“報,大當家的,有人要進山路了。”

“什麼人這麼急慌慌的,還要跑了跟我說,平日裡怎麼教你們的,還用我說嗎?滾滾滾!別在這兒礙事兒!”

一個身高約八尺有餘的滿臉絡腮鬍子大漢,此刻正一隻腳抬起踩在凳子上,一手掐腰,一手端碗,喝得那叫一個麻利。下巴、胸口全是漏下來的酒液,臉上雖然張口大笑,卻帶著幾分兇性。

小嘍囉不敢得罪,但也不敢離去。旁邊的一個還算斯文一點的男人瞧著有些不對,擺擺手示意他站起來說話。

“來的是什麼人,說說看。”

“回三當家的,好幾輛板車和馬車,板車上都是用紅布蓋著,看不見裡面的東西,不過看速度和車輪軲轆的印子,東西不輕,弟兄們本來是想直接截下來立個功的,只是有些擔心。”

大當家正盡興,被人掃了興,脾氣也就起來了,酒碗一砸,“有什麼好擔心的!黃風山這塊地誰敢不給我黑爺面子,放心去打劫。做個土匪你不敢殺人打劫,你來我這兒幹啥吃的!”

“大當家,弟兄們也想,但這次不太一樣,打頭的樹了幾桿鏢旗,認得字的看了一眼,好像有好幾家大鏢局聯手護送的,前面騎馬的幾個傢伙一看就不好對付,都沒敢上。”

幾個土匪頭子口氣大,但絕不傻,能在這山中稱大王這麼幾年,門路還是摸得清的。尤其是那三當家,本事不小,聽說以前還是個讀過書的人。

“都有那幾家,說來聽聽。”

“幾位當家的,我們也認不全,只知道有護龍鏢局和山海鏢局兩個。”

那黑爺又是砸了一個酒碗,用手擦了擦嘴和衣服,整個一大老粗的模樣。

“他奶奶的,都不好惹啊。走,去看看再說!”

一群土匪拿上武器就出了寨子往那設定的隘口風風火火地跑去,那裡是山路的必經之地,他們都弄好了口子和障礙,還留了弟兄看著,打算在那兒會會他們這幾家鏢局。

那三當家有些心思,能讓好幾家有名的鏢局一起護送,這次東西肯定不簡單。如果不攔,以後臉面就丟大了,說不準這些鏢局都用同樣的方式過山,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攔的話,自己這些人都是落草為寇,沒幾個人有真本事,未必擋得住。

他招來一個兄弟,“你,去底下縣城一趟,拿著這個半截玉佩找城裡一個鐵匠鋪子邊上的那家人,他一般都在那兒打鐵營生的,讓他過來一趟,速度快點聽見沒有。”

“是,三當家的。”

那山路上,幾個武力值高的鏢頭打著頭陣,都是跨過了七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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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後面跟著些小鏢師們,中間的兩輛馬車正是這次的貨物主人坐的,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幾位兄臺,這黃風山上的土匪可是出了名的兇悍,殺人劫貨無惡不作。你們怎麼看,他們會不會來劫貨呢?”

“不好說,不過那幾個當家的有些本事,上次我山海鏢局一家獨送,死傷了不少弟兄。不過這次有你們幾家幫忙,應該就是碰上也沒什麼大問題。”

“哈哈哈,老頭子我押鏢這麼久了,什麼還沒碰見過,大不了就死磕唄,誰讓咱們是做這一行的呢!”

“齊老果然看得開啊,不愧是前輩!”

“扔下去,注意,別砸到了貨!”

幾人還在說著話,前面轉彎的地方突然就落下來幾個大大的竹夾子,上面都是削尖了的竹子,後面還跟了個大石頭砸在路上。這樣幾個東西擋在前面,不清理掉誰敢過去。

“你們就是黃風山上的土匪?”

黑爺大搖大擺地拿著關刀走了出來,“幾位鏢頭,別怪咱心狠,沒辦法,你們幹這一行的偏偏擋了爺幾個的財路,現在缺錢花了,實在對不住,這批貨我老黑要了!”

“哦,黑爺是嗎?想要貨可以,你得先贏過我們再說啊,要是就這麼送你了,我們鏢局還混不混了。”

“那就得罪了,上!”

沒等路上的人扔掉竹夾子和石頭,旁邊山林裡就蹦出來一大批小嘍囉把他們團團圍住。那一輛馬車裡的一家子從視窗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也都嚇得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

鏢師們都是些走刀口的人,除了新人,誰還沒見過場面活兒,拿起兵器就嚴陣以待,隨時都能幹上一番。

兩邊尚未打起來,誰都沒瞧見兩隊官兵滿副武裝地從身後繞上了山,目標直指那土匪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