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獵戶的心思

其實也並不奇怪，這秦嶺離著少林寺並不算遠，秦山這十幾年難免遇到外出的少林大和尚，以他的身形天資，對於好為人師的少林寺大和尚來說，簡直是一塊未經雕琢的良材璞玉，怎麼能忍心視而不見。

就算秦山暫時因為親人的緣故無法斷絕紅塵，但不妨礙少林大和尚先行投資，傳他一套拳法雖然違反少林寺規，但洗髓經如今都快成大路貨了，一套基礎猴拳顯然不是什麼大問題，說不定還等為少林寺換一位護法金剛。

雷霄腦中念頭百轉，身體卻沒束手待斃，閃電般一抬手，就用手掌擋下了秦山的拳頭。

“啪！”秦山只覺拳頭如中擊中一塊堅石，拳面傳來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彷彿是他自己打了自己一拳，頓時臉上欣喜的笑容為之一僵。

幸好他的應變也很快，肩膀一抖，這股力道立刻便卸了下來，只是腳下卻沒能站住，“騰騰騰”連退數步，在地面上留下兩行深深的腳印。

“再來！”秦山臉上一片凝重，再無輕視之心。

他雙臂一展，拳路越發靈動，閃躲騰挪之間，完全成了一隻猿猴，將苦練了幾年的猴形拳徹底施展開來。

只見雷霄頃刻間就被重重人影所籠罩，兩隻碩大的拳頭像是兩條軟若無骨的黒蟒擇人而噬，圍著雷霄上下翻飛。

秦山本就身高九尺，臂長過膝，再加上猴拳的靈巧，出手的勁風將雷霄身上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氣勢也算驚人。

雷霄見他騰挪如猴，一雙長臂時而暴長，時而軟綿如蛇，知道他至少已將這門拳法修到了融會貫通境界。

雖然對他沒什麼效果，舉舉手就擋下，堅硬的橫練身軀在力的作用下自發形成的反震之力還讓秦山吃了不少暗虧，但比起之前，他也算認真了許多。

不過，既然掌握了秦山的底細，他就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就在秦山再一次揮拳擊打他的太陽穴，雷霄終於不再防禦，第一次主動出擊。

他左手食指一伸，運起閻羅奪命指，閃電般一戳“黒蟒”的七寸。

秦山只覺脈門一麻，整條右臂突然沒有了知覺，頓時大驚，完全不知該如何繼續了，缺少戰鬥經驗的弱點一時間展露無遺。

雷霄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斷電，而雷霄這段時間形成的身體反應比頭腦快，右手本能地朝秦山心口點去。

幸虧劍指伸到中途，他醒悟了過來，變指為拳，手臂也向下壓了壓。

不然的話，老獵戶現在就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砰！”隨著一聲悶響，秦山臉色劇變，動作僵硬地捂著肚子緩緩跪倒在地，雙手一撐地面，“哇”的一下，就嘔了出來。

雷霄這簡單不含任何特殊勁力的一拳，讓秦山五內翻覆，難受得像是要把腸胃都給吐出來。

“山兒！”老獵戶看得愣了一會，這才過來扶住秦山，神情複雜地抬頭看向雷霄。

少林寺的大師教授秦山功夫的事情，老獵戶其實是知道的。從見到少林寺那位大師惋惜的態度，他就一直覺得自己孫兒天生不凡，總有一天要做武曲星的，可今天這個觀念卻彷彿突然間土崩瓦解了。

老獵戶的眼力還是有的，雷霄氣勢和那位少林大師明顯不同，應該並不是江湖中傳說的一流高手，而自己的孫兒經過少林大師的調教前不久也晉升了二流境界。

秦山缺少實戰經驗的缺點他也清楚，所以他並不覺得秦山能贏。可在他原本的想象中，這應該是一場龍爭虎鬥，最後才讓雷霄堪堪險勝才對。

這樣的話，老獵戶就很欣慰了，這位公子看到自己孫兒的天賦和潛力，能改變主意收徒最好，就算不收徒，也可以為孫兒介紹個武功高強的六扇門大官當師傅。省的被少林寺那位大師帶去出家，斷了秦家的香火。

可問題是雷霄好像贏得太輕鬆了，前面跟耍猴戲似的逗人玩。等看清了秦山的真本事，“砰”一拳，打吐了。這就不對了，這還怎麼顯出秦山的天賦和潛力來！

“公子……”老獵戶有些難堪地咕噥了一聲，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習有少林寺武功的事情你知道麼？”雷霄對老獵戶問道。

“知道，但那位大師說過，雖然山兒學了他的武功，但沒有受戒，並不算少林寺僧人，不違反六扇門的規矩。”老獵戶當過捕頭的隨從，自然清楚一些六扇門的規矩。

“你孫子的情況我大概清楚了，我可以介紹他加入六扇門秘營，不過他的對敵經驗極少，出招僅憑直覺而不過大腦，這樣是無法加入六扇門的。”

“而六扇門今年剛招了一批捕快，下一次應該也不會太久，這段時間秦山在六扇門秘營學習捕快所需要的基礎知識，並將對敵應變和戰鬥經驗增加一些，那麼就有一半的機會被錄取為六扇門捕快。”雷霄淡淡的說道。

“只有一半機會嗎？”老獵戶喜憂參半，輕撫著秦山的腦袋。

“能有一半錄取機會，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孩子怕是連書都沒怎麼讀過吧？六扇門考核可不只是比武，如果他在秘營之中不勤奮讀書，估計連一半的機會都沒有。六扇門可不招沒有腦子，只會習武的莽漢。”雷霄搖頭笑道。

“言盡於此，至於是否願意為在下帶路，只看你爺孫二人的取捨了！”

“我爺孫不是食言而肥的人，山兒既然輸給了你，自會應約帶你去那洞府！”老獵戶嘆了口氣，用力拉起秦山。

“三兒，今日我們爺倆終於見到山外之山了。爺爺看這位公子並無虛言，是否要去六扇門，就讓你自己定奪吧！”

老獵戶將選擇權交給了秦山，若是在未來這麼小的孩子還可能在父母面前撒嬌耍橫，可僅僅十七歲的秦山不僅要獨自與山中猛獸搏殺，獵取食物供養村寨中的長輩，還需要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做出抉擇，這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來說，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