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的備選方案就是找巡防營的顧衛青幫忙,顧衛青的巡防營管的都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正因如此巡防營可以接觸到許多下九流的人,這些人口中的情報雖然零碎卻往往更加細緻和特別。

只可惜這個顧衛青也不是同路人。

現在首選計劃和備用計劃全都失敗,擺在陳旭面前的只剩下了一趟爛攤子。

“難道現在就要放棄嗎?”

一念在心頭閃過,陳旭一時還真是忍不住自嘲似的笑了笑,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在現在,曾幾何時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別說是現在零號已經近在咫尺,就連當初被田中信三一刀砍在臉上,差點被一刀剁了都沒想過放棄,怎麼可能現在就退縮了?

想到這裡,陳旭拍了拍自己凍得發青的臉頰,慢慢的呵出一口氣,儘可能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與此同時,三七巷的茶樓門口,趙二小姐的車緩緩停了下來。

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保鏢快速上前,開啟車門掩護著趙二小姐走了進去,街上偶爾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不過大多隻是好奇的看一眼。

唯獨茶樓對角的餐館裡面,幾個穿著黑色長衫,戴著紳士帽的人一直在注意著茶樓這邊的狀況。

茶樓之中,趙二小姐隨著幾個保鏢的掩護走進了茶樓,她剛跨過門檻還沒等走進大廳就指著旁邊一個人,揮手道。

“這個換掉。”

被點中的那個保鏢急忙低頭後退,不敢稍有怨言,其實剛才他只是步調稍微錯了半拍而已。

趙二小姐平日裡主要是做買賣,手上養著的人之中沒什麼打手,今天卻一連換了好幾個,眼看著這些人都快被趕光了。

客廳裡的管事老者藉著上前為了趙二小姐拿外套的功夫,輕聲問道。

“二小姐,您已經忙前忙後的折騰一整天了,要不坐下喝口茶,歇一會兒吧?”

“……”

趙二小姐沒有應聲,只是簡單的看了老者一眼,緩步走到了客廳裡面。

管事的老頭見狀,急忙揮手招呼一旁倒茶的夥計,同時揮手示意幾個保鏢各自散開,自己則是跟著趙二小姐上了樓。

這座茶樓本來就不大,裡裡外外就是這麼些個人,趙二小姐倒也不怎麼上心。

走到了沒什麼外人的二樓,她懶散的靠在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紫砂壺搓了搓,到了這會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

“今天怎麼沒什麼客人?”

“回二小姐的話,不是明天有貴客要來嗎?所以今兒個就沒做買賣了。”

管事老者的這番話一出,趙二小姐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冷聲道。

“我不是說過要低調行事嗎?大白天的開著門不做生意,你讓外面的人怎麼看?”

“回二小姐的話,熟客都是一一通知到了位的,全都已經提前打點好了。”

“我不是說這來這兒喝茶的人!”

趙二小姐一時氣急,順手將自己頗為喜歡的紫砂茶壺往桌上一拍,要不是這茶壺也算是個物件,只怕還真得一巴掌拍碎了。

這一天天的,手下的人還真是個頂個的不讓她省心。

無論是找過來的打手,還是這茶樓的佈置,沒有一樣是讓她滿意的。

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趙二小姐真是氣得差點把面前的桌子都給掀了。

兩人正說著話,沏茶的夥計拎著長壺上了樓。

這種長嘴的銅茶壺是從西南傳過來的,主要是有個花式,以前是天橋邊兒上的雜耍手藝,後來趙二小姐見著不錯就專門搞了一個這樣的茶樓。

茶藝表演和特製花茶是趙二小姐這茶樓的一絕。

或許是見到了外人,管事的老者和趙二小姐並沒有多聊接下來的安排,只是看著沏茶的夥計拿著長壺表演著茶藝。

長嘴的銅茶壺帶著茶水猶如銀龍起躍,飛起長河之上,看起來頗為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