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君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什麼打算,不過只要他願意談,這件事就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兩人走出了火車站,站門口就停著楊婉君那臺黑色的來賓車,時隔多日再見到這輛車,陳旭的臉上說是沒什麼表情,心裡還是不免有些情緒波動。

開車的人已經不是老管家王順,而是換了一副新面孔,陌生得讓陳旭不想和他打交道。

楊婉君倒是心性不俗,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變化一樣,自顧自的吩咐著司機朝著松江大酒樓開去。

那熟絡的樣子就好像是老管家王順在開車時一樣,陳旭心下有些情緒,不過這會兒也沒法多說些什麼,只是拎著行李箱就坐進了後排座位上。

楊婉君見他還拎著行李箱,笑著玩笑一句道。

“你把箱子放在後面去啊,你現在放在這兒,讓我怎麼坐得下?”

“坐不下就坐前面去。”

楊婉君一聽他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這才隔著幾天不見,陳旭就給她擺臉色。她好歹也是楊家的大小姐,現在還真就是不樂意伺候了,直接就拉開前面的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去。

松江酒樓,陳旭以前來過,當時還是宋睿有意想要向他示好,特意安排了一個奉天三處的幹員名頭給他,只可惜那個有名無實的幹員名頭也沒什麼用處,最後還是和宋睿鬧得不歡而散。

不過這松江酒樓的確是松江的老字號,招牌菜基本上都是北方的大菜,早幾年更是山珍海味什麼稀奇玩意兒都能見著。

陳旭和楊婉君到酒樓的時候,酒樓下面一排日本兵各自警戒,看起來裡面是有大人物。

其實不用這些日本兵警戒,陳旭也知道這次楊婉君叫他過來絕對不是接風洗塵這麼簡單,背後肯定還是田中信三的手筆。

只是他既然會回來,自然就不是怕事的主。

面色冷峻之間,陳旭拎著行李箱走在前頭,正好被一個日本兵攔了下來,用日語命令他放下行李箱,打算搜他的身。

陳旭冷著臉沒有作聲,手上的行李箱卻一直沒放下。

那日本兵說了幾次見他不鬆手,直接舉起步槍作勢就要給他一刺刀,直到這時楊婉君才出言制止道。

“都退下,他是田中大佐的貴客。”

或許是因為楊婉君在松江還算是有些臉面,幾個日本兵猶豫了一下還是散開了包圍。

一場小摩擦輕鬆的化解,楊婉君笑著順手想要接過陳旭手上的行李箱,卻聽著陳旭冷冷的說道。

“你怕我會殺了田中?”

“……你多心了,我怎麼可能懷疑你?”

楊婉君訕訕一笑,下意識的縮回了手,只是這一番言語自然不可能讓陳旭放下戒心,說到底先前日本人攔下陳旭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沒有出現解圍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陳旭其實一早就知道楊婉君在幫日本人,只不過現在鬧這麼一出,還是多多少少讓他有些寒心。

兩人說話間走進了酒店大堂,從外面都是日本兵警戒,其實陳旭就已經猜到了裡面不會有多少尋常百姓,只是沒想到這田中信三竟然會真的做得這麼絕。

諾大的一座酒樓裡面空無一人,裡裡外外倒是站著不少日本兵,這動靜鬧成這樣,陳旭心下疑惑之餘,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道。

“田中信三最近被人刺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