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怎麼著?我們的陳同志又有什麼指示了?”

不得不說,這姑娘這副牙尖嘴利的樣子還真是有些討打,陳旭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被她干擾,冷冷的說道。

“你過來坐著,別到處走動。”

“我有病才跟著在這大半夜的坐院兒裡面吹冷風,你受得了,我還受不了呢。”

“我叫你過來。”

陳旭不鹹不淡的又說了一句,話語之間雖是沒什麼嚴詞令喝,卻始終是帶著幾分不容忤逆的語氣。

楊婉君雖然不知道他是發了什麼貓瘋,這會兒到底是不太敢和他翻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坐在了他身邊。

陳旭並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我找宋睿要來了日本人的兵力部署和後勤補給的情報,轉交給王順讓他帶人去找地方了。”

“是嗎?”

楊婉君出乎意料的平靜,似乎早就知道他不會安分一樣。

陳旭也並沒有多說些什麼,換做是以前他或許還會追問楊婉君究竟是站在哪一邊,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了這些心思。

王順那邊應該過幾個鐘頭就會回來報信,如果那地方真的是所謂的大直沽也就是田中信三早年佈置下的武器彈藥庫,那這一戰應該會有些盼頭。

只不過這樣一來,陳旭應該是活不到雙方動手的時候了。

宋睿和他那奉天三處的諜報人員一直盯著他,一旦炸掉大直沽的武器彈藥庫,宋睿一定會把他洩露情報的事情捅出來。

到時候,即便是坂田玉川再如何偏袒他,最後也只能讓他以死謝罪。

想到這裡,陳旭心下略微的還是有些遺憾,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零號而來,甚至為了零號,放棄了挽救崑曲團的那八名同志,沒想到現在卻因為東北縱聯的事情停下了腳步。

這樣的舉動,很明顯是背離了他所受過的諜報培訓。

沉默了半晌,陳旭轉過頭見著楊婉君被凍得哆哆嗦嗦的樣子,隨口說了一句道。

“叫人送點東西來喝吧。”

楊婉君沒好氣的抱怨一句,“喝個屁。”

“我想喝咖啡,你這兒有嗎?”

楊婉君本想順口挖苦他一句,隱約卻好像是聽出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道。

“你怎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他沒有順著楊婉君的話繼續往下說,而是轉過話題,聊起了自己在東洋的過去。

“大概八年前,我帶著我家的一個小工留學東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陝北已經亂了,單單以為我的父母只是送我留洋學習,不曾想卻是避禍去的。那時我還小,家裡的錢都郵寄給了一個日本的遠房表親。沒兩年就沒了後續,那個遠方表親提議我念了早稻田,轉眼也算是混過了七八年光景。”

楊婉君身上只是穿著一件薄衫,本來都已經睡了一覺,趕巧起來想要看看王順他們幹什麼去了,沒想到被他喊到這院子裡吹了快大半個小時涼風,還得聽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