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你打算問什麼?”

“隨便問,這次就看陳少爺的發揮了。”

宋睿頗為大氣的說了一句,只是這番話之後卻透露著無比的殘忍。

陳旭早就知道他所謂的審問大機率是折磨這些地下黨人取樂,卻沒想到他真的只是純粹的以折磨為樂。

看著眼前這個二十來歲出頭,正在瑟瑟發抖的年輕人,陳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年輕人和徐雪嬌一樣似乎是知道陳旭是外調過來的地下黨人,極度驚恐之下,顫顫巍巍的求饒道。

“不要,陳同志,不要。”

宋睿在門口隱隱聽到了這聲音,見陳旭不動手,故意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

“陳少爺?”

陳旭聞言咬了咬後槽牙,還是一把將這年輕人掛在了架子上,兩邊的鑄鐵鎖釦一合上,本來就已經嚇得半死的年輕人頓時就嚇得涕泗橫流道。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你叫什麼名字?”

陳旭冷著臉,漠然詢問一句。

那年輕人瑟瑟發抖的說道。

“張永利,張興全是我的父親。他是前松江聯絡站的成員。”

聽到“張興全”這三個字,陳旭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假電報上提供的聯絡人。

在假電報中本來他應該在松江碼頭接送零號,但是一個月前已經犧牲了。雖然電報是假的,但是從大體的情報內容上看,這個張興全應該是相當堅定的同志,否則也不會擔負這樣重大的擔子。

看著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張永利,陳旭的心裡說不上鄙夷和痛恨,反倒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同情。

透露革/命同志的情報固然可恥,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幾個不經世事的年輕人能扛得住。地下黨能在萬般艱難的條件下負重前行,一次又一次的艱難重建猶如野火吹又生,不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新鮮血液的加入嗎?

即便是有人不堪重負,更多的人還是會選擇咬牙堅持,正是這些同志的堅持才有了革/命事業的不斷蛻變和成長。

門口有宋睿盯著,陳旭也不敢太刻意,只能拿起一根短棍,漠然道。

“不用害怕,你把事情說清楚,我會給好好送你上路。”

聽到“上路”兩個字,張永利眼裡的淚更是包不住,索性陳旭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上刑,只是裝模作樣的逼問著。

“你們在松江有幾個人?”

“八個。”

“城裡還有嗎?”

“沒了,全都在劇團裡面。”

“來松江是為了什麼?”

“我們想重建松江的聯絡站……”

張永利的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口的宋睿冷不防的走進來,拎起先前放在架子上的剔骨刀,照著張永利的胳膊上就是一刀!

頓時血一飆,張永利痛苦的叫了幾聲。在這叫聲中,宋睿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陰惻惻的看著陳旭道。

“審問就該有個審問的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唱什麼雙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