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的休整,隔天一大早,陳旭就起身走到了院子裡。

他剛開啟門,對角屋子裡,楊婉君就慌忙火急的追了出來,瞧著那合衣帶帽的樣子,估計是老早就等著了。

陳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言語些什麼。

沒想到楊婉君還熱情的湊上來,噓寒問暖道。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陳旭冷冷的說了一句,“不怎麼樣。”

見他轉身要走,楊婉君跟了過去,追問道,“那我給你換個屋?”

陳旭的腳步不停,漠然道,“我看你屋裡就挺好的。”

這話一出,楊婉君還扭捏起來了,“……我屋裡哪行啊,不太方便。”

陳旭沒心思看她開玩笑,自顧自的走出了院子,朝著宅子外走去。

楊婉君見狀,急忙問道,“你等等,我幫你叫車。”

“不必了,我坐黃包車過去。”陳旭隨口回了一句,趕巧大門口一輛黃包車剛到,他直接上車就走。

楊婉君匆匆忙忙的追過來,眼瞧著他坐上車就走了,氣得沒辦法。

陳旭坐在黃包車上,暗暗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隨即轉過頭來,吩咐車伕道。

“松江劇院,跑勤快點兒。”

“好勒~”

車伕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腳程也加快了一些。

一般看戲都分時候,有中午也有晚上,但是大早上聽戲的不多,畢竟聽戲屬耍把式,算是不務正業的那種,基本上沒人大早上的聽戲。

唯獨這次在松江劇場包場的劇目不一樣,畢竟是有大戶包場,從早到晚都會唱。

陳旭早起的時候,大概是早上七點左右,在東北十月中旬已經算是入冬了,一般時候十月、十一月都已經三三兩兩的開始下雪了。

早上七點,大街小巷都是茫茫的冷霧,氤氳的霧氣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了一片蒼茫之中,沒有了街坊鄰里的喧鬧攀談,整個城市猶如一隻悄無聲息的匍匐著的巨獸一般曠古孤遠。

陳旭坐在黃包車上,穿行於這霧氣之中,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喜悲,任由心底的情緒一點點發酵。

霧氣延綿不知過了多久,拉著的車伕突然吆喝了一句。

“馬上就要到了。”

“嗯。”

陳旭淡淡的應了一句,隨手拿出兩個銅板,正準備下車。

不遠處的霧氣盡頭,一座歐式的劇院出現在了視野之中,隨之出現的還有一輛黑色的來賓小汽車。

一個看起來身形嬌小的女人站在汽車旁,雙手在身前拎著一個小皮包,戴著一頂歐式的黑色寬簷大禮帽,身上則是一件黑色的歐式洋裝。

寬大的禮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唯獨藏不住那張豔紅小巧的嘴。

這樣的一幕,不說陳旭,便是拉車的車伕一時也不免暗暗失神。

索性陳旭的反應不慢,隨手叫住了拉車的車伕,一個翻身就從車上下來,徑直就走向了那個女人。

“你追過來是什麼意思?你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