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圓滿的才是生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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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小熙躺在張凌峰懷裡睡著了,張凌峰緊緊地抱著他,絲毫不敢再放鬆。
睡夢中的小熙可能是覺得傷口癢,或者是紗布貼著肉不舒服,一把就撕去了紗布,張凌峰都沒來得及反應。還好紗布只是起保護作用,沒在傷口和紗布之間上藥,二者之間沒什麼黏性,不然這一下準把他疼哭。
張凌峰出門時就把昨天剩下的另一塊銣磁鐵帶在身上,他慢慢將磁鐵掏出來,握在左手心,待手掌溫度恢復後,將磁石裝進兜裡。隨後平伸手掌,回憶著昨天做測試時的力道和手型,慢慢讓手掌靠近小熙的左邊額頭,確保能量對小熙額頭的影響深度不超過1厘米,然後開始發力。
10秒鐘之後,傷疤處慢慢滲出透明的液體,原本粘合的傷口又緩緩張開,緊接著傷口兩側粉嫩的肌肉像是相互之間產生了吸引力,“小嘴”慢慢合上,大約7分鐘不到,傷口只剩下一條細線,張凌峰不敢再繼續下去了,因為到現在這個程度,還能解釋是醫學膠水的效果,如果繼續下去,根據經驗,不出2分鐘,怕是連傷疤在哪兒都不知道了,這樣肯定會被江南發現。
傷疤處排出的透明液體,張凌峰用手指輕觸有點粘手,應該是膠水,趕緊趁著它沒有完全凝固,掏出溼巾擦去,再悄悄地蓋上紗布,用醫用膠帶固定。
半個小時後回到江南家,張凌峰把睡著了的小熙抱回臥室,放在床上,蓋上毛巾被,把枕頭放在床邊這一側,防止小熙因無意中翻滾而掉下床。
之後輕輕地關上房門,來到客廳,看見江南坐在沙發上,拍拍旁邊示意他坐過去。
張凌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地移了過去。
江南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和地說:“凌峰,我們談談吧。”
這是分手後,兩人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對話,也是第一次靠這麼近。
“我承認,我留了你在家裡,是因為小熙需要爸爸,也是因為,我對你還抱有一絲希望。但現在,我不再抱有幻想了。按照董蔓菁說的,你昨天下午應該很早就回到杭州了,因為不會有人晚上去醫院做產檢,對吧?可你到我家的時間相當晚……送一個女人去了醫院是不足以解釋這些的。你們之後又去了哪裡?這些你都沒有告訴我……好的,我不該再管你去了哪裡,你也有你的自由,但這也意味著你,你選擇了新的生活,不是嗎?還有,今天在車上,你既不讓小熙坐安全座椅,也沒能保護好他,我認為,你並不能帶給他更多的安全感,反而還不如我一個人帶他去上課,那你的價值體現在哪裡?你覺得小熙有沒有你這個爸爸,又有什麼區別?”
張凌峰無法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撞了人,也做了檢查所以才來這麼晚。
“所以呢?”
“所以,我想試試一個人帶大他,我不想等到孩子受更多傷或者你重新組成家庭之後我再被迫來做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少來打擾我們一些,為了他,也為了我,我可以一個人照顧好他的。”
張凌峰恍惚了一下,看著江南無比堅定的眼神,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眼中的悲傷更濃,他忍不住道:“那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江南的話更讓張凌峰難受,“生活本就沒有公平。我也知道,事情你都知道了,梅遠告訴你的那些,不全對,但也不完全錯。我和你在一起的初衷,確實是只想要個孩子,但後來隨著相處,我一度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如果你當初不炒股,如果你不那麼愛玩遊戲,我們應該會結婚。是的,你借貸炒股的事情我其實知道得比較早,我身體不太好,不容易受孕,才拖了這麼久。你要是覺得你受了委屈,我把房子的增值的部分都給你。”
張凌峰直接回絕道:“不用了,我一個人,用錢的地方不多。”
江南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你其實挺優秀的,又會拉二胡,唱歌又好聽,還會點針灸,如果你肯腳踏實地,相信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要是我還是一個人,我不介意陪你瘋,但請原諒我不能把小熙的未來壓在你身上,不要怪我……我吃過的苦,不想讓小熙再吃一遍。”
張凌峰依舊沉默。
江南想了想,咬咬牙道:“我知道你還沒有女朋友,你這種人也不會去亂七八糟的會所,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但每個月最多一次,我們去賓館,不要在家裡……前提是你以後來看孩子必須先和我預約,一個月最多半天……”
張凌峰掏出小區門口的門禁卡,放在桌上,盯著江南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我不需要你來安慰我!我可以答應你,儘量不打擾你,但我的條件是,如果你結婚了,小七就歸我!”
江南立刻鬆了口氣,微笑著應允道:“沒問題,我答應你,反正結婚這個事情,我真沒考慮過。”
當天晚上,張凌峰沒有出來一起吃晚飯,只是給小熙洗了澡。
在浴室裡,反鎖了門的張凌峰看著兒子,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浴桶裡,小熙雖然不懂流淚代表著什麼,但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情緒,也哇哇大哭起來,伸手來給爸爸擦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張凌峰緊緊抱著兒子,不知道今天過後,自己還能抱他多少次。
成年人連脆弱的權利都沒有,求不得才是常態,不圓滿的才是生活,消沉了不到兩個小時,張凌峰就趕走了腦子裡那些負面的情緒,為自己未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