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半途就有點神志不清了,劇烈喘息著,最後乾脆往旁邊一倒。

小獸太小,支撐不起她的重量,於是最後她倒在了雲泯身上。

暈過去之前,還古怪地想著——佛修茹素,怎麼臂膀也如此寬厚。

然後眼前一黑,腦袋枕在了雲泯胸口上,無量佛珠輕晃了晃,碰到了她的臉頰。

旁邊兩個和尚立馬大驚小怪地要上前來把人拉開。

雲泯無悲無喜地低頭看了眼她眼尾似要發紅的黑色紋路,任由他們把她拉開。

那落地的小獸壓低腦袋低吼著,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細細的,而是如同被惹惱了的野獸一般,彷彿隨時能撲上去咬他一口。

無量佛珠仍舊掛在他虎口上,他手掌張開對著前面,掌心之外亮起一圈金色符文,像一層盔甲一樣,將衝上來的小獸彈了回去。

接著他看向那小獸耳朵和尾巴,微眯著眼:“這看起來倒不像是貓妖。”

小獸卻不再盯著他,三下兩下跳回了卿雲身上,喵喵叫了兩聲,拱著她脖子窩過去貼著。

雲泯觀察了好一會兒,語氣複雜低喃道:“犼?”

卿雲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唯一的一張榻上,不遠處並排坐了三個和尚,全都在盯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這場景有些詭異。

她皺眉坐起來,隨手拍拍身上小獸的尾巴,讓它乖乖纏在手臂上。

“三位道友這是……”

“你經脈之中有魔氣,”雲泯開口道,“應該是與什麼魔物接觸已久,每次運轉靈力時都會將那魔氣帶入體內。”

魔物,那就是若潮劍了。

她沉默片刻:“那有辦法祛除嗎?”

雲泯捻著佛珠,聲音空靈:“你身上的魔氣有些奇怪,輕易恐怕不好祛除。”

“也就是說,還是可以祛除掉的?道友可有辦法?”

說著伸手撫上了自己的眼尾。

那地方無端長了道細長的黑色魔紋出來,她剛恢復肉身時,渾身是血地走出去,碰見的人都驚恐地盯著她,說她是魔修。

但她又神智清醒,並沒有入魔。

如果能祛除自然是好的,否則若是被相識的人看見了,清劍宗弟子入魔這樣的訊息肯定就壓不住了。

她不能任由宗門名聲毀在她手裡。

雲泯點頭:“可以祛除,只不過時間長一點,且有可能難以忍受。”

“不必擔心,左不過剜丹之痛,我可以忍耐。”

看她說得肯定,雲泯也不說別的了,讓旁邊的和尚拿出了一張類似符籙的東西。

金色的字紅色的符,藤蔓纏著曼陀,曼陀吐納字元。

是鼎鼎大名的吟緋咒。

鏡元洲上“四大美色”,奉紫宮,捧綠峽,紋翠峰,吟緋咒。

前三都是指地方美景之美色,只有這最後的吟緋咒,是佛家的符咒,專用來“以毒攻毒”。

使用者如中毒咒,經脈靈骨軟化,靈力瘋狂流淌運轉,而經脈中的其他東西會凝固滯澀,這時候佛修會用咒木將那些雜質颳去。

如同刮骨療傷一般,疼痛不少,不過不傷及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