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問良等人神色凝重起來。

有魔修假扮已經隕落的卿雲,試圖引起清劍宗和神機門的矛盾,如今還想拉衍天宗下水。

可真是有夠大膽的。

“難怪我們來的時候就聽人說,卿雲沒死還入魔了。我說呢,人都隕落快一年了,突然傳出這種訊息來。”

站著的梁師兄嘆口氣:“卿雲才真是可惜了,和這熔劍爐主一樣被魔修害得屍骨無存。如今這大比之前的三年曆練,清劍宗弟子全都用在了追殺魔修一事上。”

吳問良也說:“是,聽聞他們守在萬州以南,青野渡以北的地方,見魔修便殺。看見過他們的人都說,陸鶴禁那把碧色滌清劍都成紅色了。”

沈槐序半闔著眼,抿了抿嘴唇,猶豫著問:“卿雲在隕落之前,果真有很多道侶嗎?同時隕落的那個,也是她的道侶?”

吳問良瞄了他兩眼:“人活著你死活不上道,人沒了你開始關心這種事了。不然你抹脖子去鬼界找找她魂魄還在不在?”

“……吳師兄,我只是隨便問問。”

“那我也隨便答答好了。”

他甩了下道服的衣襬,兩手撐在腿上,嘆口氣開始講述一位強者的朦朧桃花生活。

“說起清劍宗這位小師姐的道侶,那還得從她師兄,天外謫仙陸鶴禁說起……你別覺得不重要,你當時要是上道點,嫁過去了那就是你小姨子……好像不太對。”

看著沈槐序鐵青的臉,他斟酌了一下,略過這個說法:

“咳,總之就是他是卿雲人生中不可忽視的存在,就算不是道侶那也是很重要的人。”

“真要說是道侶的,恐怕就是那個和她一起隕落的師弟了。是個丹修,據說非常黏卿雲,很喜歡她,清劍宗的人都知道。”

“後面出現的什麼落雲宗的祝餘,那都是傳說之中的人,卿雲隕落後也沒見他去清劍宗弔唁啥的,估計沒什麼關係。”

“其他就沒有了,或者說還沒來得及有,就身隕道消了。唉,你說說你,沈師弟,你當初要是主動點,這種傳說中不就能有你一席之地了嗎?”

“有我一席之地又如何?她已經隕落了。”沈槐序說。

“也是,真要主動點成事兒了,你現在就該鬱鬱寡歡了。行了,這地方最好別久待,送你回宗門養傷如何?”

沈槐序想了想,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緩慢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用了吳師兄,傷不算重,我恢復好後就直接按原計劃繼續歷練了,不用多費功夫回去一趟。”

“你決定就好。那我們也在這兒多待兩天吧,恐怕那魔修還會摸回來。”

後面也沒什麼多說的了,一群人出了房間。

沈槐序坐起來,看了眼道服下未進行任何處理的傷口,掏出了丹藥吃下。

邊吞嚥著邊細細思考問題,不小心扯動到了傷口,他就忍不住想起卿雲捅他一劍時那毫不猶豫的樣子。

隨後緊緊閉上眼睛。

管她有多少道侶,他剛才問什麼問!

——

萬州以南的荒山上,滌清劍從最後一隻魔物體內抽出來。

碧色劍刃被黑紅色的血跡糊住了,收回身側的時候,上面還流淌著的血水就滴滴落在腳邊草地上。

陸鶴禁隨手擦拭了劍,看向旁邊的人。

蘇半夏滿臉堅毅,緊抿著唇角,流暢且不間斷地揮動誦陽劍,一隻只魔物喪命在她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