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鎮定下來,開口叫人:“卿雲師姐……”

“你是那個給我送丹藥的弟子?你叫什麼名字?”她直接問,舌尖把丹藥頂了出去,落在他手心裡。

看起來是在詢問“你是不是那個弟子”,實際上已經篤定他就是了。

他沉默片刻,說:“周鬱林。”

“安濟峰弟子周鬱林,安陽的師弟?”

“不是安陽的師弟,”周鬱林仍舊還抱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是周鬱林。”

這有什麼區別嗎?

卿雲蹙眉,輕斥道:“放開我。”

哪知道宗門裡的師弟可並不都是乖巧聽話的,周鬱林並沒有鬆手,反而又把丹藥喂到了她嘴邊。

“卿雲師姐,你們中了死寒之氣,身體冰寒,現在還動不了,需要服用歸附丹然後打坐把死氣驅除出去。這是我剛才煉製的歸附丹。”

卿雲清凌凌的目光盯著他看,見他應該沒說謊,這才微張著嘴吞下丹藥。

“好了,可以放開了。”

周鬱林環在她肩上的手動了動,微抿著唇看了她兩眼,才慢慢放開了,讓她重新躺在了身下那塊比較平整的石塊上。

他沒多說話,卿雲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應該是個山洞,不大,石塊嶙峋,但勝在乾燥。

她看向站在旁邊,投下一片陰影的周鬱林,問:“蘇師妹呢?”

周鬱林微微愣了下,彷彿在思考她說的蘇師妹是誰,隨後才想起,他救回來的不止一個人。

周鬱林退開兩步,露出身後被擋住的人。

蘇半夏就那麼躺在地上,腦袋下面還硌著塊小石頭,不知道是不是手腳擺放姿勢不太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掙扎很痛苦,臉色蒼白,額頭上密密的都是汗。

卿雲又蹙眉:“為何不給蘇師妹換個地方?她很不舒服。”

周鬱林俊俏的臉轉過去看了眼,又轉回來看著她,道:“她只是在和死氣拉扯。”

死氣入體,那種白骨生前的怨恨,憤怒,悲痛等情緒都會直接影響到本人,會勾起心裡消極的回憶,經歷的坎坷越多,把死氣驅除出體外就越難。

和心魔有點相似。

這是正常的,看蘇半夏那滿臉痛苦的樣子,恐怕情況不太好。

“你給她服用了這個丹藥嗎?”

周鬱林神色自然:“沒有。我帶著的歸附草只夠煉製一枚丹藥。”

卿雲偏頭看著他:“只有一枚?那還有其他丹藥可以替代嗎?她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我給她吃了幾顆清念丹,可以幫上一點忙,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她又問:“那為何不把歸附丹給她?我修為比她高,且驅除死氣要比她容易一些。”

周鬱林:“不可能。那不是修為高低能決定的。卿雲……師姐,你先別管她了,試著運轉靈力,把死氣先驅除出去。”

她沉沉看他一眼,閉上了眼睛,吸收著周邊親近她的靈氣,凝聚成股股水流一樣,沖刷著經脈,把那些仿若已經纏上她血肉的灰黑色死氣慢慢往外排擠。

周鬱林就守在她身邊,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他本想先只做一個不多接觸的師弟的,可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猜到了那個總是給她送藥的人是他。

他還怎麼只做一個師弟,只做安濟峰上安陽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