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齊蘭(第1/2頁)
章節報錯
我說:“你以為我在國外就過得很好嗎?林安茹,你現在是在怪我把你害成這樣嗎?我同樣被齊鏡給困在國外回來不了,我一個人在國外舉目無親,生病了,還拖著身體去飯店給人洗盤子。那些盤子多到讓你手廢掉,甚至因病倒地這樣的情況都有,醒來後,老闆沒有一句安慰你的話,還指責我吃不了苦,耐不住勞,耽誤他們飯店的工作進度,做了兩個月。只給了我一個月工資,我一個人拿著這工資省吃儉用走到了現在,難道我真像你想象中吃香喝辣嗎?你以為在國外的日子就一定會是吃香喝辣嗎?
林安茹,你錯了,如果我自己不努力,現在的我和你也同樣沒什麼差別,你現在是在怨誰?怨我嗎?是,當初我確實提醒過你,可你聽過我的話嗎?你一直在坐著富太太的美夢,從來不去想這場美夢到底適不適合自己,富貴險種求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你靠著別人還想一輩子衣食無憂,不承擔風險那是不可能的,老天很公平的。你得到什麼,就必定會失去一些什麼。而且我現在根本沒有看你笑話,也沒有看不起你,我們這麼多年朋友,難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林安茹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的慘狀,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到以前我曾對你說過的話,那些話我現在想起來,和此時的境況作對比,都覺得是在狠狠打自己的耳光,自從齊家落難後,那些極力巴結我的人開始落井下石,你不知道,很長一段時間我根本不敢出去,我不敢去見任何人。那時候我不顧的我爸媽的反對要嫁給齊珉,那些親戚們都很羨慕我,可如今呢?”
她望著,紅著眼睛搖頭說:“他們個個都在背地裡笑我,笑話我的落魄,笑話我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們都笑話我。”
林安茹說到這裡,徹底大哭了出來,她說:“可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讓家裡人活得更好,想讓自己更光彩一點,你們都笑話我攀富貴,因為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窮到底是有多可怕,很小的時候,我生病了,我媽沒錢給我治,帶著我沿街乞討,在街邊一跪就是一整天,人人看我們的眼神滿是悲憫,那些眼神讓我至今想起來,都還覺得屈辱又可憐,你怎麼哪裡經歷過我這樣的生活啊,你們有什麼資格來笑話我,指責我?”
我大聲的告訴她說:“根本沒有人笑話你,指責你,林安茹明明是你心裡的自卑在作祟,你為什麼就不能往好處想?你為什麼總是要活在別人的眼光中?你就那麼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嗎?你在反問別人為什麼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的時候,你難道不能反省自己憑什麼要對於他們的話時時刻刻惦記嗎?”
林安茹哭著說:“人不就是活給別人看的嗎?”
我說:“那些對你指指點點的人能夠給你錢嗎?能夠讓你過上好生活嗎?能夠解困現在的你嗎?既然他們什麼都不能夠為你做,只會給你帶來不痛快,那你為什麼還要盡職盡責活給別人看?你難道不覺得活給自己看才是最實際的嗎?如果你永遠活在別人的眼光裡,那樣只會累死自己,你清楚嗎?”
林安茹坐在地下不再說話,她從之前和我的激烈爭執,到緩慢平靜了下來,她眼睛哭得紅腫,大約這四年來也沒有精心保養過了,眼底下我細紋很多,哭起來是,尤其多,我們的面板都不再先像四年前雞蛋般光滑,都開始朝著下坡路走,怎麼永遠都可能一直像少女呢。
終於她哭完後,便擦掉臉上的眼淚,一言不發從我面前起身,進去抱起已經搖搖晃晃走出來的孩子,她撫摸著孩子年幼無知的臉,臉上滿是心疼。
孩子問林安茹為什麼哭。
林安茹嘶啞著聲音說:“媽媽沒哭。”
齊瑞伸出手小手動作笨拙的給林安茹擦著臉上眼淚說:“媽媽,我不愛上學,學費給爸爸了沒關係。”
五歲了,已經懂很多了,也已經會說很多話了。
林安茹在聽了這句話時,大約是心裡一酸,竟然抱著孩子再次哭了出來。
我站在她後面靜靜的看著,林安茹埋在齊瑞小小的懷中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
孩子見她哭,也同樣跟著哭了出來,娘兩哭成一團,哭了好久,各自情緒都收斂好後,我抱著齊瑞坐在硬邦邦的床上拿著自己在瑞士給他買的玩具哄著他,林安茹便將亂糟糟的房間收拾好,她掃好地下一堆碎片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林安茹走了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剛剛好不容易得到撫平的眉間忽然再次緊皺。
她按了接聽鍵,和電話內的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將電話結束通話了,她放下手機後,連地都不肯掃了,竟然從桌上拿起一隻破舊的包和鑰匙便對我說了一句:“你幫我帶帶齊瑞,我必須出門一趟。”
我從床上起身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安茹看了我一眼,回答我說:“齊蘭在精神病院,剛才那邊打電話來催我們繳費,說如果今天不把這前三個月的住院費全部繳完,便要將齊蘭趕出醫院。”
我說:“精神病院?齊蘭?”
林安茹說:“我沒空和你解釋太多,總之現在我要趕去哪裡,齊蘭現在有精神病,如果被醫院趕出去的話,隨時都有可能攻擊人,到時候要是把人傷了肯定又要賠錢。”
我抱起齊瑞說:“我和你一起去,我是開車過來的。”
林安茹一聽,便趕緊朝我走來抱過我手中的齊瑞,我們兩個人下樓後,我便開車帶她去了齊蘭所住的療養院,到達那裡時,因為怕齊瑞會被這裡的精神病患者給嚇到,我們暫時把孩子寄放在療養院的護士這裡暫時照看著。
我們兩人進去後,便有醫生直接找到了林安茹,將我們帶進辦公室後,便給了林安茹一個藥單還有一個結賬單對我她語重深長說:“林小姐,我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能夠將費用拖欠到三個月,已經是我們的極限,這是總賬單,如果您經濟上真的存在問題,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欠下的錢全部還清,把齊小姐接回家休養。”
林安茹看到繳費單上那一個數目時,眉頭緊皺說:“可是我們家沒有地方讓她住。”
醫生說:“我也沒有辦法,那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們只負責病人在醫院這段生活,出了醫院,這些事情自然就不歸我們負責。”
林安茹還要說什麼,我將她手上的賬單來了過來,看了幾眼後,便問醫生:“去哪裡繳費?”
那醫生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揣測我和林安茹之間的關係,他看了很久,最終指著門外說:“二樓電梯下來後進去第一個拐手就是。”
我帶著林安茹去樓下繳費後,便有護士到著我們去看齊蘭,在去的路程當中,林安茹和我說:“我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