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鏡對施秘書說:“暫時不需要,我需要一套乾淨溫暖的衣服。”

施秘書說:“好,我現在去準備。”

齊鏡腳步非常緩慢,帶著我一點點朝樓上走去,到達一間套房後,他將我按在沙發上做好,便將房門反鎖好後,去了浴室。

他出來後,便半蹲在我面前,手指將我額頭上的亂髮撫摸開,讓我的眼睛視線更明亮廣闊,齊鏡說:“浴室內已經放好了熱水,跟我來。”

他牽著我朝著浴室走去,我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被他一點點脫落,他引著我進入浴缸內,當溫水包裹著我身體時,我閉著眼睛躺在那兒,感覺頭皮上有溫熱的水流沖刷而過,齊鏡溫潤的聲音繼續在後面輕柔傳來,他說:“宴宴,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那時候我第一次去你家,你從門外走進來,穿著漂亮的短裙,和藍色毛衣,脖子間就圍了一塊純白色的圍巾,長髮特別柔順又安靜的垂在肩頭,有著明亮的笑臉,你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喚了我一句齊叔叔,當時我就在心裡想,我有這麼老嗎?你對我的稱呼都成了叔叔。”

齊鏡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了出來,隨即又說:“好在之後,你這毛病終於改過來了,對我的稱呼越來越多了,也越來越奇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都有,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腦袋內到底裝的是什麼。”

我靠在浴缸上仍舊沒有反應,只是安靜聽著齊鏡的話。

齊鏡一直在我後面絮絮叨叨說著他,他說了些什麼,我都沒在認真聽,只是像個靈魂脫殼的人一般,任由他擺弄著。

最終洗完澡後,他將我頭髮全部擦乾淨,又為我換上了乾淨又溫暖的衣服,抱著我去了床上,當我身體接觸到那些柔軟又溫暖的被褥時,忽然覺得整個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齊鏡坐在我床邊,為我蓋好被子,就像我小時候媽媽哄我睡覺一般,輕輕拍打著我身體,安撫我入睡。

他說:“我會陪著你的。”

我太疲憊了,這整整一夜,我折騰了整整一夜,就算有再多的驚嚇和傷心,都讓我沒有動力去管,此時的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躺著,一覺睡過去。

等我醒來後,房間內並沒有人,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打著赤腳在房間內的地毯上走著,走到門口時,我聽到門外有人說話,是施秘書的聲音,隔著門模模糊糊傳來,聽得不是太真切,我將臥室門開啟後,正好清晰聽到施秘書口中所說的婚禮了兩字,這兩字過後,客廳內的人聽到開門聲後,便同時側臉看向門口的我。

齊鏡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了一旁的施秘書說:“你先和魯家那邊的人去接洽,之後我會親自過去賠禮道歉。”

施秘書還想說什麼,齊鏡已經打斷了她要說的話,說了一句:“就這樣。”

明顯就是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施秘書見齊鏡如此明確的禁止了,她也沒好繼續說下去,只能和齊鏡說了一句:“好,齊總,我現在就去辦。”

施秘書離開後,齊鏡臉上帶著笑朝我走過來,手很自然的落在我額頭上,似乎在確認我提體溫。

他在確定我沒有發燒生病後,才收回手說:“餓嗎?”

他沒有等我回答,已經牽著我去了沙發上坐好,便給酒店的服務部打了電話,要了一份午餐,點的菜全部都是熟悉的菜名,那些菜名全部都是我經常吃又喜歡吃的菜。

沒過多久東西便被送了上來,齊鏡陪著我吃完後,他見我精神狀態都尚可,便帶著我去了警察局,在去的路途上時,齊鏡對我說:“宴宴,等下警察問你什麼,你就必須回答什麼,如果少回答了一個問題,那就見不到豆豆,你聽明白了嗎?”

只要能夠見到豆豆,我什麼都答應,我什麼都會答應。我點了點頭,齊鏡笑著摸了摸我腦袋說:“嗯,聽話。”

到達警察局後,警察問我事情經過,此時的我頭腦非常清晰了,我平靜的敘述了那天我所經歷的事情,經過,地點,多少人,他們最終逃往了哪個方向,搶走了我多少錢,砸了我車多久,事無鉅細,我都統統說得乾乾淨淨。

警察瞭解完事情因果後,告訴我說,目前已經掌握到那幾個嫌疑人的去向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捉拿歸案,讓我回家先等幾天。

我聽了,沒有反應,齊鏡的助理,對警察說:“謝謝了。”

警察客氣的說:“不用,這是我們的職責。”

警察局這邊沒有了我的事後,齊鏡便帶著我飛回了本市,車子被拖去汽車公司進行保修。

我們回去後,我在家裡幾天都沒說話,齊鏡也不強迫我說什麼,每天在這裡陪著我,陪了我三天後,到第四天,他出去了一趟,隔了兩個小時候,他回來了,手上抱著一個盒子,外面正下著雨,他將手中的雨傘收掉後,抱著那大盒子走到我面前,看到他來,我也沒有反應,只是望著電視裡面一幀一幀跳過的畫面。

齊鏡站定在我面前說:“宴宴,你抬頭看看。”

我聽到盒子內傳來狗的聲音,齊鏡將盒子開啟後,豆豆便從盒子內條了出來,正精神抖擻的前腳搭在盒子上朝我吐著舌頭,搖晃著它那漂亮的尾巴。

當我看到它那一刻,我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像個強盜一樣,幾乎是從齊鏡手上搶過了完好無損的豆豆,我將它抱在懷中,終於哭了出來,還好,它沒有離開我,它還在,它是最不可能離開我的。

這幾天沒有它跟在我身後,我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麼,習慣性回頭沒有看到它,我就心慌,那種心慌就好像自己終於再一次被人拋棄了一般的孤獨無助感,我好害怕那種一回頭,身後什麼都沒有的心慌之感,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