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給AIDS患者做手術,也不是不可以。

醫院有一套針對這種情況,相當嚴格的防傳染措施和規範。

在手術過程中,嚴格的按照防範規定行事,不會出什麼問題。

只是誰也保證不了不會出萬一,更何況手術中手術刀、手術剪劃來劃去。

言非凡也曉得,這個萬一的機率非常小,只是,真的有必要冒這個風險嗎?

忽然察覺到自己的猶豫,還有擔憂,言非凡不禁自嘲起來。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位純粹的醫生,面對患者,不論任何情況,都會挺身而出的。

只是沒想到,只是小小的HIV病毒,就讓自己產生了退縮情緒。

這讓他意識到,真的遇到有危險的情況,自己沒想象中的那麼大無畏。

這英雄,真的不是隨便就能當的。

心中感慨萬千的言非凡,看向錢瀾,就注意到她眼中那期待的光芒,在一點一點的慢慢消退。

“錢女士,我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說過,這神經分割體內蘊養,再植接,並不能保證讓你恢復如初!”

“尤其是音樂演奏,對手指操作的精細和靈敏,要求極高。”

錢瀾見言非凡沒有一口回絕,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語帶急切的說:“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是植接手術,必然會有一定的損傷。”

“但是以言醫生你的能力,恢復十之九八,至少是沒有問題的吧?”

“我如今這種情況,也不奢望再去大舞臺上為觀眾表演了。”

“我就想著在家裡自娛自樂,將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從事教學方面的工作,能教出幾個熱愛古箏的學生。”

言非凡見她對生活依然充滿著渴望,就輕輕頷首道:“你堅持的話,那就週五來醫院做神經分割手術吧。”

“我需要提醒你……”

面對一臉喜色的錢瀾,言非凡語氣鄭重的說:“對於神經分割後的疼痛,除了副作用不小的神經性麻醉外,還沒有其他有效的止疼方法。”

“而你需要分割的神經要長許多。術後的一兩週,將是十分的難熬。”

錢瀾伸手一指自己的胸口,說:“言醫生,對我來說,身體物理上的疼痛再是劇烈,也比不上我這裡疼痛難受的十分之一。”

言非凡呵呵一笑,道:“錢女士,你有親身感受和比較的機會。”

“希望,你能輕鬆的熬過去……”

送走了錢瀾,言非凡也到了下班時間。

他收拾好辦公桌,離開辦公室,走出小紅樓,乘坐卡宴車離開了附屬醫院。

不過,車子駛上回家的車道沒一會兒,就像是蝸牛一般,慢的令人發瘋。

言非凡透過前擋風玻璃,就見前頭的車輛是排的一眼看不見盡頭。

“怎麼了?前面出現事故了?”

開車的段羽回道:“我瞭解到的情況是,前面交通管制,只允許兩個車道來回通行。”

“說是出現了突發情況,有人站在了路邊樓頂上,要跳樓。”

“跳樓?”

言非凡重複了一遍,又忍不住好奇,問:“這是別有訴求?還是以死相逼,還是真的一心想求死?”

段羽學著言非凡的樣子,翻了一下眼皮,說:“言大醫生,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等我們車輛經過那裡,我替你問問現場警察,他們或許能給我們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