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照面,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西夏騎兵,就已經被一槍挑飛,周遭親衛結成鋒矢陣型,分佈在徐章兩側及後方。

四十餘名西夏騎兵一個不剩,悉數被斬落馬下,百餘親衛,折損三人,輕傷數人。

可一馬當先的徐章卻根本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雙手持槍,早已脫離了韁繩,僅用雙腿夾著馬腹,平衡著自己的身軀,前衝的馬速不見有半分減慢,手中鑌鐵長槍肆意揮舞,手下無一合之敵,橫空的槍影當真就是叫人觸之既傷。

無數西夏鐵騎蜂擁而來,徐章帶著百餘親衛縱馬衝陣,以徐章為鋒矢,一眾親衛為側翼,手中騎槍長刀猶如死神的鐮刀一樣,無情的和西夏人手中的彎刀碰撞,收割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一道道身影自馬背墜落,一簇簇血花在半空之中綻放,沖天候光之中,嘈雜的馬蹄聲中,可怖的嚎叫聲和哀嚎聲中,雙方騎兵展開了面對面的衝殺。

若是換做是在其他地方,但凡是稍微開闊一些的,徐章這百餘輕騎,便是再精銳,也絕不可能和數千西夏鐵騎對碰。

數量上的差距,是導致雙方戰力懸殊至關重要的原因。

可此時此刻,在這營帳密佈的軍營駐地之內,在四下裡頭隨處都是宋軍的寬大營地之內,西夏數千鐵騎,被一座座營帳和一對對宋軍分散在各處,至少在短時間內,絕對無法集結起來。

而這,便是徐章要找的機會。

不過七八個呼吸的功夫,徐章就已經帶著親衛殺出去百多丈的距離,而且並非一路直行穿插,而是先挺進再掉頭轉了個半圓又繞了回去。

沿途原本被衝的四散奔逃,不知所措1的宋軍見狀,在徐章極及一眾親衛那一聲聲‘隨都督殺賊’的大吼聲中,紛紛提著刀槍長矛,或是三五人結成陣型,或是十多人聚在一處,再借助營地裡頭複雜的環境,一時之間,倒也勉強撐了下來。

衝了一圈,徐章身邊的親衛折損近半,至於五六十騎仍跟在身後,徐章自己也是滿身鮮血,氣息稍亂。

此時距離西夏騎兵夜襲衝陣已經過了將近一刻鐘的功夫,大營東面、南面以及正在被西夏騎兵衝擊的北面殘餘的將士們也大多都反應了過來。

可仍有許多士卒,慌亂不知所措,好似天塌下來似的,大喊大叫著,什麼西夏人殺來了,大家都要死之類的話。

徐章沒有選擇再度選擇,百餘親衛折損近半,徐章內心肉痛無比,若是再來這麼一次,當真陷入賊騎的包圍之中,徐章也不敢放言自己能夠如趙子龍那邊,七進七出,似張翼德關雲長那般萬軍叢中取賊將首級。

“亂軍心者殺!”看著那幾個四處逃散計程車兵,徐章冷著臉下令。

身後親衛立即便打馬而出,追了上去,手中鋼刀斬下,幾顆頭顱沖天而起,脖頸斷口處,猩紅的鮮血猶如泉湧。

“都督有令,亂軍心者殺!潰逃者殺!”

“殺賊者賞!”

······

親衛們手中鋼刀斬過西夏賊人頭顱之後,又落在了己方同袍的脖子上,一路策馬驅馳,一路揮刀殺人,一路放聲大喊。

各營將領紛紛開始下令組織人手,一個個放聲大喊。

在鮮血和那刻在骨子裡頭遵守軍令的習慣刺激下。

原本還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將官們,紛紛組織起麾下兵馬,準備配合徐章展開反擊。

無數早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妥當的將士們匯聚在徐章和一眾親衛身後。各自組成陣型,和近在咫尺的西夏騎兵展開廝殺。

一架駕車輛被推至大營中間,由西向東,形成了一道臨時的簡易防線。

盾兵,槍兵,弓箭手們分成三個部分,依次在車陣之後結成陣型,可惜此刻戰況實在是太過慘烈,這夥西夏騎兵的速度又快,而且又和大營西面的同袍們混在了一塊兒,不論是弓弩營還是火器營,心中都有顧忌,不敢隨意出手,只能讓將士們各自尋找目標,自由攢射。

徐章立馬橫槍於車陣前方,振臂高呼道:“擂鼓!殺賊!”

“擂鼓!殺賊!”

咚咚咚咚咚~~~~

如雷鳴般的鼓聲響起。

徐章沒有再度挺槍打馬朝著正前方的西夏鐵騎們衝殺而去。

相較於多少兩個西夏騎兵,此時整個隴右軍,更需要的是能夠讓所有人都看得到徐章,都看得到那面大纛,讓所有的將士們都能夠有一根主心骨。

沖天火光和微熹的天光照耀之下,那件猩紅的披風,那面迎風招展的大纛,便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

將士們大喊著朝著西夏騎兵們衝殺而去,弓箭手們在後方不斷的以弓弩支援,射殺那那一個個囂張殘忍狠辣的西夏騎兵。

······